任誰看,都覺得他個走路要抱吃飯要喂的小寶寶。
“爸爸,這就是我們的家嗎?”裴格歡呼一聲,比江叔叔家里的樹還多,樹上還掛著果子!
裴容請了兩家人幫忙打理的果樹經過幾年培育,掛果量極高。
俞伯和張伯過來說一些果園上的事,裴容先一人給一個大紅包,道:“每棵樹低處留十幾個果子,其余的你們都摘了帶回去,賣掉或者送人都行。”
二人把紅包放回桌上:“果子值不少錢,那我們紅包就不拿了。”
裴容揉揉兒子的腦袋:“收下吧,以后裴格有的煩你們,還望你們不要辭職才好。”
裴格:“我可以跟爺爺去摘果子嗎?”
果園沒什麼危險,魚塘都用鐵絲網圍起來了,裴容答應:“去吧。”
得到允許,小崽子跟野豬出籠一樣興奮,原地一個前滾翻,爬起來的時候腦袋上的呆毛還一顫一顫的,把兩個老頭都看愣了。
他們孫子這個歲數,走路還打擺子,說話也是一個詞一個詞地蹦。
裴容心如止水,把行李箱拖到二樓,簡單收拾了一下。
他大部分用品直接快遞回來,提前到了,俞伯幫忙抬到了衣帽間,現下需要整理出來。
干了半小時,裴容覺得應該請一個住家阿姨。
他蹲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口渴,想喝點酸酸甜甜的解暑。
“爸爸!吃蜂蜜!”
小崽子一手拿著一塊盛滿金色蜂蜜的原生態蜂巢,獻寶一樣舉到裴容面前。
他一手舉著,另一只手拿著一塊比臉大的蜂巢,迫不及待啪嘰一口,糊了半張臉甜絲絲的蜂蜜,像一只小狗熊。
裴容看著兒子一臉捅馬蜂窩的興奮,有些窒息:“哪來的?”
他仔細端詳他所有外露的皮膚,確保他沒有被蟄。
裴格舔舔手背上的蜂蜜,自豪道:“我找到的,就讓張爺爺幫我。爸爸快吃。”
這蜂窩能在別墅生存這麼久沒被發現,必然隱秘,裴格得是什麼狗鼻子。
裴容起身把門窗都關了,生怕蜜蜂聞著味兒找他報仇,然后被盛情塞了一嘴蜂蜜。
“螞蟻見了你都得連夜搬家。”
裴格吃了一會兒,被爸爸沒收蜂巢,說要放在冰箱里泡茶。
他遺憾地把自己的手心舔得干干凈凈,蹲在臺階上看螞蟻去了。
被裴容說準了,下午天氣陰沉,大雨將至,刮起了大風。
裴格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蹲在臺階上目不轉睛,看縫隙里忙忙碌碌的螞蟻。
“阿秋!”他揉了揉鼻子,想到什麼后果,小臉突然煞白。
完蛋了,他要感冒了。
感冒就要打針,不打針爸爸就生氣,爸爸生氣超難哄。
裴小格左看看,右看看,黑白分明圓乎乎的眸子一閃,趁沒人發現,從花壇里揪了一把草,放進嘴巴里嚼吧嚼吧。
趙奶奶說了,羊吃百草,羊不生病。
好難吃。
裴格苦得小臉皺成一團,咽不下去。
他記住這一種草,目光英勇地找下一種,揪一葉,送嘴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等下多了咬成青草汁一塊咽就好了。
裴容出門看見這一幕,差點腦溢血,“裴、格!”
這是在干什麼?特麼什麼草都敢吃?
他連忙逮住小崽子,頭朝下橫抱著,捏住他的下巴:“吐出來。”
裴格還想抓緊時間往下咽,奈何他滿嘴都是沒嚼爛的草葉草根,被他爸一捏就全吐了。
裴容抱著吐完的崽子沖進屋里,倒了一大杯涼水:“漱口。
”
他立刻給張伯俞伯打電話,問他最近有沒有打農藥,聽到否認的消息才松一口氣,他道:“以后都不要打農藥了。”
裴格乖乖喝一大口水,咕嚕咕嚕轉一圈,把臉頰撐得圓鼓鼓,又吐出來。
“有沒有咽下去?”裴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問。
裴小格發覺爸爸生氣了,老老實實道:“沒有。”
裴容看見吐出來那一堆沒嚼爛的草葉子,知道他八成也吞不下去,但還是不放心,揪著他去花壇邊一一指認。
八種草,裴容一一拍照識圖,確認沒有毒草,才徹底松一口氣。
裴格小胖手背在身后,以標準蹲局子的姿勢認錯,像一顆球。
裴容暗暗忍下踢球的沖動,和顏悅色:“為什麼要吃草?肚子餓了?”
裴格低著頭,沒敢說自己打了噴嚏,道:“吃了,身體好。”
裴容:“有的草有毒,你不認識,不能隨便吃,晚上會肚子痛。你肚子痛,爸爸會著急難過的。”
裴格抬起頭去看他的眼睛,“爸爸不要難過。”
他最怕爸爸難過了,眼睛紅紅的都哄不好。
裴容:“那你還吃嗎?”
小崽子眼神晃了晃。
裴容:“你還猶豫!”
裴格:“我不吃了。”
裴容微微一笑道:“你想吃草為什麼不找爸爸呢?爸爸知道什麼草能吃。”
裴格崇拜地看著裴容:“哇!”
吃完就不用打針了!
裴容捏捏他的臉蛋:“明天給你準備,乖。”
晚上,裴容幾乎沒合眼,一直盯著裴格,一會兒摸他額頭,一會兒摸他腳丫,擔心他半夜肚子痛。
好在他的擔心是多余的,當他第二天虛弱得像一條草魚時,小崽子生龍活虎,坐在餐桌前,主動系上口水兜,等待開飯。
裴容把一盤洗凈的香菜放在他面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