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聞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常遠的手指,然后給自己滿了一杯,他站起來十分高大,卻不會給人居高臨下的感覺,他端著玻璃杯說:“馬上過年了,這應該是咱們今年的最后的一頓飯,熟人面前不說客套話,我想對你們說的話都在年終獎里,希望你們都能滿意。”
謝承只喜歡這種用錢說話的老板,而且作為會計他知道自己有多少獎金,于是他開始高興地起哄,“好!!!”
然后傻傻的掌聲響了一陣。
邵博聞不動聲色地將話往他今天請客的初衷上引,“非常感謝所有人的付出,大家都很辛苦,忙得個人問題都顧不上,今年春招,我盡量給你們多招幾個女生。”
這是工地佬夢寐以求的心聲,謝承和阿永幾個樂得恨不得用手臂在頭頂給大佬比個心。
老曹被感情傷害過,無動于衷地在啃著玉米。
許慧來和林帆都是第一次經歷這樣隨便的年終致辭,覺得十分新奇。
虎子見老曹在吃玉米,以為是熟的拿起來就吃,啃了兩口才被常遠發現,講小話讓他吐出來。
只有周繹虎軀一震,被獎金激發的喜悅迅速淡去,心里有個聲音在說來了。
接著邵博聞將酒仰頭悶完,笑著說:“然后今天我喊大家過來,主要是想聊聊,我的個人問題。”
這句話對凌云的人來說有種“平地一聲雷”的效果,大家不同的表情在一瞬間都變成了驚疑。
常遠聽見自己咽唾沫的動靜了,大得他感覺滿屋的人都聽見了。
第90章
邵博聞最大的個人問題,就是身邊一直沒有動靜,他因為脫單向來不積極,導致這次主動變得十分稀奇。
謝承上來就是一聲始料未及的“臥槽”,他還準備在總裁尚未婚配的鍋蓋下多當幾年寶寶,今天才發現那鍋蓋根本是假的,這叛徒!悶聲脫單!簡直可恥!
但是從身邊那一畝三分地的八卦軼事的可談性來看,這一樁還算是挺有熱度的,謝承抖著眉毛形容猥瑣地說:“容小的斗膽問一句,個人問題,嗯~~是指老板娘嗎?”
周繹隱晦地往旁邊看了一眼,見常遠坐得四平八穩就只想仰天長嘆,心里槽點滿滿:還娘呢,起碼比你更像個純爺們!
從個人身上所帶的時代感來看,常遠和邵博聞一致認為謝承應該是這里除了許慧來以外,最能接受真基友的同志,面對謝承時常遠更放松一些,而邵博聞純粹就是柿子挑軟的捏了。
他似笑非笑地道:“你說是就是。”
反正他沒說。
這屋里不知道造什麼孽,連狗都全是雄性,光靠想象是無法確定老板娘的畫風的,謝承剛要說無圖無真相,就被旁邊的老曹捅了一拐子,順便奉送了兩句警告,“你閉嘴,別打岔。”
為了美食,謝承愿意當大丈夫。
而老曹被邵博聞坑出了第六感,條件反射就覺得不對勁,只可惜這時他還沒有看見新世界,只是好奇能讓邵博聞開竅的理由,便難得地對別人的隱私擺出一副坐等春晚小品地期待臉,用律師井井有條的邏輯批評道:“老邵你繼續,不要玩文字游戲,你自己的事,要他說什麼說?”
“行行行,我來說,”邵博聞對老曹是真愛,十分知錯就改,他正經起來,忽然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不過在談我的個人問題之前,我想先問問咱們自己人,在你們眼里我是個怎樣的人?”
常遠下菜的動作一頓,如果疑問有形狀,他腦門上這會兒大概會有排扇形的問號,他心想不是要說“老板娘”麼?怎麼又征集起自己在群眾心里的印象來了?難不成是想鋪墊鋪墊,完了搞個友情綁架?
許慧來的內心沒有他基友這麼陰暗,他只是公然無視出柜現場的紀律,湊到常遠肩膀上小聲嘀咕:“我要是沒耳背的話,這話風怎麼那麼像我爸。”
常遠回以悄悄話:“你爸什麼畫風?”
許慧來贊美道:“拐彎抹角,到處挖坑。”
常遠:……
他們理工男平時是不思索人生的,因此這話題正兒八經地擺出來,給不知情的眾人整了個面面相覷。
朝夕相對并且最有權威的老曹對邵博聞的聞人沒有興趣,他用一種類似于褲子都脫了卻沒看見不可描述的不爽搶答道:“你是個很會吊人胃口的人。”
邵博聞挑了下半邊眉毛,笑著問老曹走了杯啤酒,“老曹不愧是我老搭檔,上來就夸我,好奇心讓人充滿激情嘛,后面我希望保持這種良好的趨勢不要停,不過你們還是得摸著良心說話。項目經理到你了,別笑了,嚴肅一點。”
謝承試圖認真而精辟地總結出兩個最能代表大佬特色的詞,但這氣氛實在是不夠公事公辦,他只是被文藝得笑個不停,炯炯有神地說:“哈哈哈這是干嘛啊,要是早知道是來給你打tag的,這頓飯我就遁了好伐?”
邵博聞十分地明察秋毫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到處給人刷好評,淘寶的店主、京東的店主還有外賣師傅,這個人好那個脾氣火爆的,怎麼到我這兒就變成不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