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竹瞇著眼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將文件拿過來看了看,他其實也看不太懂,只是大概知道這是要拿錢了事的意思,沉聲道:“給我一點時間想想,明天給你答復。”
“你別得寸進尺啊!”方知行在后面跳腳,阮竹默不作聲的又拿起了東西,咬牙道:“我得寸進尺?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如我們同歸于盡!”
“好!明天就明天!我們明天再來看你!”方振林不想丟臉,拉著方行知就出了病房。
阮竹拿著這玩意兒有些愁人,難不成問護士姐姐?
正當他愁著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嘿!你是不是看不懂啊?我幫你看!”
他下意識朝著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朝著他笑的一臉燦爛,那雙眼睛有點過于亮了。
這人叫蘇笙,是這病房的另外一個病人,今天剛準備著住院,結果在門口就碰見了熱鬧。
一開始阮竹還看不出來他哪里有問題,直到他看見某人一瘸一拐的進了門。
“嘿嘿,打球摔的。”那你好厲害哦。
阮竹還挺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于是信任了蘇笙,兩人坐在一起仔細分析了一下合同,一個使勁的說一個使勁的點頭。
男孩子的友誼就是這麼簡單,才一下午的時間這兩人就已經哥倆好了。
知道阮竹的身世后,蘇笙氣的直拍床板子,“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吧!給我哥做兒子!”
“呃……”阮竹翻了個白眼,直接撲上去掐人脖子,咬牙道:“你想占我便宜!做夢吧你!”
就在兩人鬧的正歡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兩人同時朝著門口看去,隨后很有默契的分開,姿勢格外乖巧。
“哥,你來給我送早飯啊?”蘇笙呲著大白牙,笑的傻乎乎的,準備蒙混過關。
“哥哥好!”阮竹不管三七二十一喊了人再說,兄弟的哥哥就是他的哥哥!
他默默打量著這位哥哥,兩兄弟的面容很相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但又恰恰是這雙眼睛最為不同,一個是清涼活力,一個是沉穩淡然。
被這樣的眼一掃,阮竹就有種被拿捏的感覺。
“阿竹,這是我哥蘇厭卿!哥,這是我朋友阮竹,是個小可憐,我剛還說讓他跟我回家呢!”
蘇笙這個不長記性的,吃著東西就忘了忌諱,拿著包子就分給了一旁的阮竹,阮竹看了看蘇厭卿的臉色,見人沒有反對后拿回去小口小口的吃著。
難怪蘇笙心大,這是自己給自己開發的獨特技能吧?
“還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蘇厭卿只帶了一份早飯,也不夠兩人分的。
蘇笙連忙說出自己想吃的,還問了問阮竹,但阮竹已經吃飽了就搖了搖頭。
等人出去后,阮竹才小聲開口,“你哥和你好不一樣啊。”
“啊?”蘇笙先是一愣,隨后恍然大悟道:“是有點不一樣,畢竟我這麼青春靚麗,我哥都已經是年近三十的老男人了。”
當他沒說。
然而兩人等來的不是蘇厭卿,等到的是方家父子,但阮竹已經和蘇笙商量過了,這合同看起來他是得到了些錢,但總體來說并不算有利,更何況阮竹不想再繼續做方家養子了。
于是他們談崩了,眼看著方行知就要狗急跳墻,蘇厭卿回來了。
見著病房里的情景眉頭一蹙,徑直走到蘇笙的床邊,開口道:“你要的春卷沒了,將就一下,回去讓李嬸做給你吃。
”
他說完又將其中一包牛奶遞向阮竹,“熱的。”
熱的,所以給他喝的?
阮竹突然覺得安全感爆棚,伸出手接過牛奶,是溫熱的不至于燙嘴。
方振林沒想到在這里遇見蘇厭卿,一時間有些愣神,想要繼續威脅阮竹看來是不行了,如同長輩般留下句話,“阿竹,方叔都是為了你好,你在考慮考慮吧。”
說完就帶著方行知離開了。
而蘇笙這時閑不住了,噼里啪啦的說著阮竹的事情,最后問了句,“哥,真不帶他回去?”
蘇厭卿抬眸朝著阮竹看去,阮竹當即一臉乖巧的回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特別聽話。
“可以考慮。”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后離開了病房。
阮竹不懂什麼意思,蘇笙卻一臉開心,“我哥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估計是去查你的事了。”
正如蘇笙所言,幾天后方家的人又來了,這一回和之前完全不同。
他不再是方家的養子,而且卡里也有了一筆錢。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簡直就是像是在做夢。
蘇笙離開的時候是舍不得的,抱著阮竹的胳膊就控訴他哥騙人,還以為可以帶著阮竹一起離開的,沒想到啊沒想到。
但阮竹卻覺得蘇厭卿已經很好了,再說他是個成年人,也沒必要被蘇厭卿帶回去。
只是他們的緣分并未到此結束。
傷好之后阮竹回去上學,可他是個學渣,對于現代化的課程那是一竅不通。
幸好不是什麼計算機這種純靠技術的,不然這大學他是上不了了。
但光是背書都已經夠嗆,有了錢他就沒再做兼職,圖書館成了他的歸宿。
他也沒想到事情就是這麼巧,借書都能碰到蘇厭卿,關鍵是他是真的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