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真是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和阮少爺。”方行知的目光肆意的落在兩人身上,誰能想到來酒樓喝酒還能碰上自己心心念念著的兩位美人呢?
上次被父親警告過后,他幾乎都是避著阮竹走,不甘心的去戲院偏偏又遇著阮竹,讓他留戀煙花之地許久,今日不過是約著人出來消遣消遣,沒想到就碰見了。
見著人后,這些天壓抑的不滿,隨著酒意蔓延四處,他動不得阮竹難道還動不得一個戲子嗎?
一旁的張家少爺開口提醒道:“知行,這里是云安酒樓,不宜亂來。”
本是好心的提醒,誰知卻成了火上澆油,方知行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開口道:“云安酒樓又怎麼了?是不是就連你也要和我作對!”
張瑜先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往后退了退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們家與方家是有合作。
但他也沒有必要成了方家的狗腿子,方知行執意惹事也不是他能阻止的。
林蘇秋見狀更加警惕的看著方行知,臉上帶著笑,“是挺巧的,只可惜阿竹吃醉了酒,也不便與您打招呼,不如下次到戲院來看戲的時候再談,我定然給方少爺留個前座。”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面子給足了也就算了,誰知方行知是鐵了心,冷笑道:“前座?你這是看不起誰呢!難道我自己就沒有門路坐在前邊去嗎?”
真是難纏。
林蘇秋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下來,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但現在他身后還有阮竹,他不能讓阮竹出現任何意外,于是偏頭輕聲呼喊著阮竹的名字。
已經迷迷糊糊的阮竹聽見喊聲清醒了很多,喃喃道:“蘇秋?”
他側過身按著阮竹的肩膀,輕聲道:“阿竹你先回隔間,等會兒你蘇大哥就會來接你了。”
林蘇秋想的也簡單,先讓阮竹回去,自己擋著方知行就行,反正只要等到蘇厭卿來接走阮竹就是,就算蘇厭卿再不喜歡自己,但看在阮竹的面子上估計也會帶著他一同離開的。
然而他忘記了阮竹之前的德行,此時醒過來了就不是那麼好哄的,只見他微瞇著眼看著不遠處的方行知,隨后猛地瞪大了雙眼,一把將林蘇秋擋在自己身后,怒斥道:“你想對蘇秋做什麼?蘇秋是我的人!”
不得不說這句話吼的是挺霸氣的,就是有些后勁不足,要不是林蘇秋及時伸出手將人扶住,恐怕剛才就是一個踉蹌。
“你的人?他今天就得是我的人!”方行知氣勢洶洶的朝著兩人走過去,伸出手就要去拉林蘇秋,嗤笑道:“要不是你有一個厲害的爹,現在你都該是在我的塌上!”
方知行也是吃醉了酒,不然也不敢對著阮竹說出這樣的話,要是被有心人傳出去的話,又是避免不了一頓責罰。
阮竹聽著這下流的話,氣的一巴掌甩了過去,這一巴掌沒有打中臉。
但打中了方知行的腦袋,讓他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更加混亂,怒氣沖沖的抬起手就要朝著阮竹揮下去。
張瑜先見狀連忙上前阻攔,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突然闖出來的人也不知怎麼動的手,等張瑜先反應過來的時候腳邊就是哀嚎出聲的方行知,他抬頭朝著那位看去,瞬間對上那雙滿是陰郁的眸,讓人不由寒毛直聳。
別說張瑜先,就是阮竹自個兒也沒反應過來,他呆呆的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人,隨后開口告狀,“蘇大哥,他要打我!還說要把我那個那個!”
他對著蘇厭卿實在是說不出那種話,只能用那個那個代替,不過想必對方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蘇厭卿面色更加陰沉,他抬腳往方行知的位置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捂著手掌痛呼不已的人,冷聲道:“回去告訴你爹,若還有下次,就不是一只手這麼簡單的事了。”
他微瞇著眼,目光落在一旁的張瑜先身上,“那就麻煩你送他回去了,回去后待我像張先生問好。”
張瑜先聽著這話連忙將地上的方行知給攙扶起來,他知道對方口中說的不是他那做生意的爹,而是在學校任教的叔叔,要知道他們家最認理的就是那位叔叔,鬧起來是不眠不休。
方家的下人被蘇仨攔在原地,只能滿臉焦急的看著自家主子被攙扶著過去,然后一擁而上將其擁蹙著離開。
等人都走了,蘇厭卿這才閉上眼捏了捏鼻梁處,轉身面對阮竹時已然換了副神色,眉宇間滿是擔憂與無奈。
對上蘇厭卿的目光,阮竹也知道自己錯了,剛才那麼一嚇他的酒也醒了不少,主動開口承認了錯誤,“蘇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晚上還出來喝酒的,但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厭卿就上前單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觸碰到的瞬間他沒忍住的渾身一抖,不由想到了方知行不斷顫抖的手掌,眼皮子都跟著一跳。
蘇厭卿握住阮竹的手掌一松,最后攥住了袖口,低垂著的眸子望不清里面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