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氣勢全無,恢復到之前懨懨的模樣,幽幽道:“阿姐說的是,既是這樣那我就該好好回去休息,以免到時候糊了眼睛。”
說完,他就繞開阮清闕快步離去,深怕被抓住繼續念叨。
阿回不敢怠慢連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后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
阮清闕站在原地瞧著,臉上表情卻越發沉重,直到一陣涼風吹過發絲擾了視線她才收回目光,輕聲吩咐道:“讓阿回盯著小少爺,注意他身邊除了林蘇秋以外的人。”
“是。”
——
清晨,天色微暗,一層薄霧散開。
隨著天氣越發炎熱,薄霧出現的概率越來越大,等著霧漸漸散開,那炙熱的陽光就像是脫去了所有束縛,照的人難以睜開雙眼。
阮竹悶哼一聲后醒了,他伸出手揉了揉腳趾,疼的緊蹙著眉。
這床榻已經夠大,但他最近也不知怎麼的,在夢里的活動范圍越來越大,也不是第一次撞到腳趾。
不過倒也有個好處,那就是讓他醒來的時間越來越早。
輕薄的襯衫穿在身上,解開三顆扣子后減少了一些悶熱,只是這背帶就有些束縛,不過倒也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之內。
阿回已經習慣了早起的阮竹,不用多說就準備好了洗漱用的溫水,然后拿上出門要用的那些東西。
阮竹心里還念著林蘇秋的早點,一路上遇到人也沒來得及多看,心里就念著那早點了。
引路人這回連玉牌也沒瞧,見著阮竹后就帶著人往后院里走,顯然是有人提前吩咐過,臨走之前順便將阿回給一同帶走。
若是前幾日阿回也許還不肯,但昨兒個大小姐的吩咐下來后,他就對著林蘇秋少了幾分戒備,跟著這引路人一同吃早點了。
而阮竹則是毫不客氣的推開門,然后直沖到林蘇秋的床前,催促道:“快起來了,那個準備早點的人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啊?難不成非要你起來了才能見到人?”
他接二連三的發問,林蘇秋又怎麼可能還繼續睡得著,無奈的坐起來后揉著眼睛咬牙道:“你們阮家是缺你吃喝了嗎?怎麼就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
被說了阮竹也不介意,反而一本正經的點頭,“對,我就是餓死鬼投胎,你要是不給我吃的話,我就要一直鬧下去。”
林蘇秋是真的怕了,撇著嘴瞪著阮竹,不情不愿的起身。
阮竹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奇問道:“你難道不該是早些起床,然后吊嗓子嗎?我見別人都是這樣的,這叫練基本功,對嗎?”
他這個見別人,實際上就是刷的視頻,無聊的時候看見的,但他好像每次來林蘇秋都在偷懶睡覺,怎麼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你想什麼呢!我當然練了,但我這練那麼多年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偷懶,你倒好上來就說這些,你該不會是我師兄派來盯著我的吧?”
林蘇秋翻了個白眼,推開門讓外面候著的人準備湯,回身問道:“你要喝嗎?上次的參湯。”
“要!”阮竹毫不猶豫的回答,上次還沒品出個味道,這回有機會了。
不過又回過神抓住了林蘇秋的話,“你師兄?也是名角嗎?他是個很嚴格的人嗎?”
他滿臉好奇的走到林蘇秋的面前,卻見林蘇秋臉上的笑漸漸收斂,心下一緊,連忙補救道:“我,我給你帶了禮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
“禮物?”林蘇秋微瞇著眼,輕哼道:“你不會是哄我吧?”
這眼神看的阮竹有些心虛,但幸好他還真兜里揣著有東西,是之前路過攤位時見到的一根紅繩,那老翁瞧著年紀很大,席地而坐著,賣的就只是紅繩。
阮竹心里有事,就買了一根。
見著紅繩,林蘇秋瞪大了雙眸,從阮竹手中拿過,“你不是不喜歡我嗎?怎麼還送我紅繩啊?還是說你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紅繩被他手指靈動的四處抽取,很快就被編成了一條簡單的手鏈,最后還打上了個活扣,被他單手就戴在了手上,輕輕一拉貼在了腕上。
這一操作看的阮竹目瞪口呆,喃喃道:“你不唱戲估計也餓不死,非物質文化遺產吶。”
“你說什麼?”林蘇秋沒有聽太清楚,猛地湊到阮竹面前,笑道:“怎麼?你是不是也很想要一個,那就等我什麼時候有空了再給你回禮,現在吃早點去吧!”
阮竹沒想到對方這麼好哄,就只是一條簡單的紅繩就開心了,不由擔心對方會不會輕易被別人騙,看來他要好好的幫忙盯著才行。
早點和上次的截然不同,就正如林蘇秋所言,每一天吃的都不一樣,遲早能將每一樣都吃個遍。
滿足了口舌之欲后,兩人都懶洋洋的靠在圍欄的座椅上,看著不遠處開的正盛的花。
林蘇秋突然伸出手在半空中劃拉一下,笑道:“你說會有人一直喜歡這花嗎?就算它之后會凋謝,不再鮮艷美麗?”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那肯定會有的,花朵凋零,但它還會有再開的時候,不過需要有人精心照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