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一聲亮嗓后,白娘娘緩緩登場。
一出聲就驚艷了眾人,更別說那極美的裝扮,臺下的人就如同許仙,被這蛇妖吸引了所有目光。
雖說阮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林蘇秋唱這出戲,但依舊被震撼到,只覺得襯衫底下一片疙瘩,尤其是在他剛準備低落的時候正好對上林蘇秋的目光。
四目相對間,他仿佛看見了林蘇秋眼中的笑意,之前的一模一樣。
他在看什麼!
阮竹默不作聲的收回目光,將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中的面包上,一口口的全都塞進了嘴里,使的兩頰被撐的鼓鼓的,然后賭氣似的將盤子放在了一旁。
目光時不時的往臺上看,但只要林蘇秋一有望過來的可能性,他就低垂著眼眸。
就怕又被對方的眼神抓住。
可時間一久,阮竹突然覺得不是臺上的林蘇秋盯著自己,而是別的位置。
他突然往后一看,視野里出現的是一件西裝外套,再抬頭就望見了此生都難以忘記的面容。
方行知!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阮竹連忙回過頭,四處搜尋著方知明的身影,不是說好的方知行已經不敢來他面前的嗎?
所以站在身后這種可能性就不算的嗎?
他心里著急,但也沒有忘記警惕身后的人,可他卻發現這方知行就只是站在身后,就算是被他發現了也沒有什麼動靜,仔細想想方才望過去的瞬間,那人的目光好像都盯著臺面上的。
許是沒有認出他來?
如今的情況他若是突兀的站起來才不好收場,也就只能用看不見來麻痹自己,不僅僅是方知行沒有看見他,他也沒有看見方知行。
但不管怎麼給自己洗腦,阮竹還是會渾身警惕,就連臺上演的什麼都聽不進去,直到收場的時候。
震耳欲聾的掌聲將阮竹震醒,他也跟著一同拍著手掌,祈禱著身后的人離開。
然而現實卻偏沒讓他如愿,一只手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嚇的他渾身一個激靈的一把將對方的手拍下,反應迅速的起身。
“阿竹看起來是真的討厭我了。”方知行揉了揉自己被打掉的手,那雙吊梢眼直勾勾的盯著阮竹,像是在算計著什麼。
比起現代的方知行,這人更有一種被酒色掏空的感覺,眼袋很深,加上那雙不太清澈的眼眸,光是被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對方不懷好意。
阮竹蹙眉看著面前的人,低聲警告道:“方大哥說了,你父親不允許你再靠近我,你難道連你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嗎?”
他用余光四處尋著方知明,嘴上是虛張聲勢。
“聽,父親的話我自然是聽的,可我就是瞧著阿竹太……”方知行一邊說著一邊往阮竹靠近,甚至是朝著他的位置伸出了手。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阮竹已經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先丟人的肯定是方家。
“知行!”
緊要關頭,方知明終于趕來,一把拍下方知行的手,擋在了阮竹的面前,“知行,你這是做什麼!”
阮竹心下一松,但也往后退了退。
方知行被抓了個現形,多了幾分忌諱,試圖說通方知明,“方知明,我和阿竹不過是聊聊,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能在這里胡鬧不成?”
只是方知明根本就不吃他這套,堅定道:“父親說了,絕對不能讓你靠近阿竹,你想想父親說的那些話,別總是忘記了。
”
“你!”方知行臉色一變,望著方知明的眼神里充滿了厭惡與不甘,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咬牙盯著躲在后面的阮竹,“真可惜,阿竹我們下次再聊。”
他說完這話,轉身就朝著另一側走,沒有半分猶豫。
阮竹不知那邊是通往哪里,只是等人一走就站出了方知明的身后,語氣中帶著好些的埋怨,“方大哥剛才是去哪里了?莫不是尋到了讓阿姐原諒的法子?”
方知明被這話嗆的很是尷尬,之前做過的抱枕就如同糊窗的紙,輕輕一捅就破了。
“是我的錯,這回一定會更緊你的。”
阮竹對這承諾已經沒了之前那麼相信,只是望著方才方知行離開的方向問道:“方知行去那邊干什麼?難不成是要去主動禁足了不成?”
要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就不用擔心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被方行知又遇見了。
然而方知明跟著瞧過去,臉色微變,沉聲道:“那邊是給唱戲的人騰出的后臺。”
什麼?
阮竹露出驚詫神色,連忙問道:“那他往哪里去干什麼啊!”
這話剛一問出,阮竹心里就有了答案,這方知行就差沒有將好色直接寫在臉上,去戲子后臺能做什麼不言而喻。
想著上次還和自己說話的林蘇秋,他的心里是滿是復雜,又想著秦素芳說林蘇秋有的是手段哄著那些貴人……
就在阮竹飄忽不定的時候,一旁的方知明也好不到哪里去,左右衡量之后還是咬牙道:“阿竹,你且在這里等著我,我去告訴父親才行。”
他覺得阮竹最不想見的是方知行,如今對方去了后臺,也就不會有人纏著阮竹,說完這話后就朝著另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