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方家這次是傷了爹的心,令人心寒。”阮清闕打斷了阮竹的解釋,方家與阮家的關系已經不如從前,對于方知行的作為,方家只是讓人送上門道歉,回去后不僅沒有受到懲罰還讓方知明受到了壓制。
顯然是不滿意方知明在阮府將方知行壓入水中道歉的行為。
就這點都不能忍受,更別說其它。
阮竹心中暗自可惜,這方知明怎麼偏偏就是方家的人,這下阿姐想要和方知明喜結連理的話怕是難上加難。
“你啊,整日都想些什麼呢!既然喜歡的話,每日都去一趟,一個位置罷了。”只要阮竹不必每日悶悶不樂,一切都是值得的。
“阿姐,你真好。”阮竹發自內心的感慨著,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寵溺了。
阮清闕只當他是習慣性的發懶,瞧著桌面上那月季開口道:“不過你也仔細些,這月季有一回就成了,別把自己攪進什麼紛爭里,那些個公子哥發起瘋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阿竹知道的。”阮竹明了,這花還真是個燙手山芋,不過他仔細想了想當時的場景,也許是他砸過去的時候惹的對方不悅了吧,下次稍微輕一些就好了。
那朵月季被留了下來,放在瓶中用水養著,倒也不浪費了。
翌日。
阮竹照常練字讀書,等著到時辰之后再去戲院。
他路過前院的走廊時,恍然間像是聽見了蘇厭卿的聲音,但停下腳步仔細去聽之后又什麼都沒有聽見,惹的身后的阿回開口詢問。
阮竹回過神下意識搖頭,笑著自己有些瘋癲了,蘇厭卿怎麼會出現在阮府,蘇家和阮家也沒什麼生意上的來往,那蘇厭卿來這里干什麼。
想通之后,阮竹腳步不由加快,帶著幾分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焦躁。
阿四跟在后面聽見不遠處的動靜回頭,但見阮竹走的極快,并未多看的轉過頭跟上了阮竹。
戲院依舊人聲鼎沸。
阮竹進門后拿了牌子給引路人,長姐說給他包了個位置,只不過沒有之前那個視野好,這對阮竹來說算不了什麼大事,反正看戲看戲,能瞧見就差不多了。
更何況上次月季的事,他還怕那位林先生記上自己了。
以至于當引路人將他請到昨天那包間的時候,他滿是遲疑的不敢進門,偏頭問道:“我這牌子好像不是這房間的,你是不是弄錯了啊?”
引路人咧嘴笑道:“這哪能錯啊!這是林先生特意吩咐的。”
又是林先生,他還真被記恨上了啊!
阮竹心里又驚又怕,上回被阮清闕普及了一大堆因為戲子爭風吃醋鬧出人命的例子。
睡覺的時候都很是發憷,畢竟就他這小身板真要打起來的話,他估摸著自己都不夠兩下的。
“我能不進去嗎?其實我覺得我那原本的包間也挺好的。”
引路人臉上帶著為難道:“這……恐怕會駁了林先生的面。”
“行吧,替我謝謝林先生。”阮竹想了想后果,還是選擇了接受這包間,不管之后怎麼樣,想瞧完了這出戲再說好了。
這包間里干干凈凈的,第二次來倒是有了幾分輕車熟路感,他上前坐在窗口的位置,習慣性的趴在上面,阿回則是站在不遠處,輕聲提醒,“少爺,小心一些。”
窗口很大,指不定怎麼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阮竹輕哼一聲算是回應,他又不是幾歲稚童哪里會不知分寸,只是這樣瞧著臺面上會更好看一些,又沒有別人在場,何必端的方正。
很快,之前那人就端上了零嘴,還外帶了一碗參湯,介紹道:“這是林先生的參湯,請阮少爺嘗嘗。”
這回就連阿回都露出了別樣目光,他家少爺果然是人見人愛。
阮竹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見人一直盯著自己,不得不上前將參湯喝下,他其實并未嘗出什麼味道,只知道不怎麼難喝就是了,贊道:“好喝。”
那人得了反饋,這才上前將碗給端走。
等人一走,阿回就沒忍住的上前道:“少爺,這林先生該不會真的看上您了吧?”
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還不得鬧的人仰馬翻。
阮竹自個兒也知道,不過他才也沒有那麼自戀,這張臉可沒有臺上那張臉好看,擺手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好好跟著我一起看戲不好嗎?”
阿回低聲應著,不敢再說,只是沉默的站在阮竹身邊候著。
本就是專門來看林蘇秋的,這時辰卡的是剛剛好,這一回聽的是霸王別姬。
這出戲算是經典,阮竹聽的很是入迷,尤其是當虞姬自刎的時候,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眼神里更是多了幾分恐懼,這要是真的劍的話,那豈不是……
莫名的想法讓阮竹伸出手摸了摸脖子,臉上一陣后怕神色。
他自個兒也發現了,自從重新醒過來之后,他就變的很怕死,也開始敬畏鬼神一說。
謝幕之時,他還是要朝著臺上扔禮的,只是這一次他格外的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不小心就丟到了林蘇秋的身邊去,見東西沒有落在林蘇秋的腳邊,他才如卸重擔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