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無所畏懼,目光清澈坦蕩。
阮竹一直知道蘇笙的意思,可他心虛啊!所以才不敢直視蘇笙,他的心里不像蘇笙那麼明亮,帶著自己不可見人的心思。
蘇笙將手掌心攤在蘇厭卿面前,一副不給寫就要鬧的模樣。
蘇厭卿只覺頭疼,但也只是輕點著頭無奈的在上面寫了個笙字,總結道:“這回滿意了嗎?你比竹還多了個生。”
單純的蘇笙連連點頭,看著阮竹露出得意神色,還將沒有痕跡的手掌在阮竹面前揮舞了一下。
“謝謝哥哥!”
阮竹嘟著嘴,拼命忍住沒有笑出聲,蘇笙怎麼能夠這麼可愛,可愛到他想要將人抱在懷中好好捏一捏。
得到了想要的,蘇笙又回到了阮竹身邊,一如從前。
餐桌上,嚴雁靈姍姍來遲。
她細聲細語的說著話,目光始終都落在蘇厭卿的身上,仿佛對面兩人根本不存在。
蘇笙是早已習慣,而阮竹則是被她身后的人吸引了過去。
他還記得白日里撞到的人是凌春,孤男寡女出現在那種地方,加上兩人的對話,不難猜出兩人的關系。
可凌春偶然對上阮竹目光時卻沒有半分慌張,反而是阮竹顯得更心虛一些,惹的一旁的蘇笙夾菜作為提醒。
連蘇笙都看的出來,蘇厭卿又如何不知,看似無意的調侃道:“阿竹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瞧著凌春,是想到阿秋了嗎?阿秋家里的事情已經幫襯著了,不會有事的。”
阮竹點著頭,他根本就沒注意到身邊的阿秋,更不知道阿秋是因為家里的事情出了府,但蘇厭卿都開了口,他便只能點著頭默認了這說法。
可蘇厭卿卻還沒有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輕蹙著眉道:“說來阿秋與凌春年紀相差無幾,既然阿秋家里都忙著婚事了,凌春也應該也快了吧?”
凌春突然被提起,連忙應道:“回大少爺的話,家里還未催促過,想著是讓凌春再多留幾年。”
“這樣啊!”蘇厭卿像是接受了這說法,笑著夾菜到了小碗里,只是這一次卻推到了阮竹面前,“阿竹都吃點,瞧你今天嚇的臉都白了,今日是沒準備,下次準能抓住那蛇給你報仇了。”
阮竹點著頭,再也沒去多看凌春一眼。
飯畢,與昨日一樣。
蘇笙帶著阮竹漫步消食,在他那里玩耍了一陣才回了客房,洗漱過后就在小塌上坐著,等著蘇厭卿來上藥。
他這點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估計這次之后就不必上藥。
想著之前的事,阮竹盯著面前的軟枕看的入迷,那男人的聲音實在是耳熟,可乍一下還真想不起來,恐怕還得再聽一遍才行,可是他也沒必要專門去尋。
兩人本就不相干,何必糾纏,碰見了熱鬧也做旁觀者,但他絕對不會選擇插手。
可飯桌上蘇厭卿的話也太讓人浮想翩翩,他到底是看出來了還是沒看出來呢?
阮竹想的出神,直到腳步聲驚擾了他,一轉身就被人用手掌按住了肩膀。
身后瞧不見的人輕車熟路的用毯子蓋住下面,掀開一層開始上藥。
而阮竹也只是在開頭有些不適,很快就舒展了身軀,整個人顯的格外放松,也正因為這份放松,他終究沒忍住的開了口,問道:“蘇大哥,你今天那話是什麼意思啊?”
“嗯?什麼話?”蘇厭卿微瞇著眼,看著背上的痕跡已經消退嘴角微勾,果然這樣才讓他瞧著順眼一些,“你是說阿秋嫁人的話?”
阮竹搖頭,用自己的方式提醒著對方,“不是阿秋,是凌春。”
然而蘇厭卿卻不接招,反而調侃道:“怎麼?喜歡凌春那樣的?”
“怎麼可能!”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啊!喜歡你還差不多!
阮竹眨著眼猛的將自己埋進軟枕里,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悶死的模樣,而他裸露在外面皮膚竟然開始泛紅,露出的耳朵最紅,快要趕上白天的鳳仙花了。
蘇厭卿盯著這抹艷色,有些怔然,腦海里閃過阮竹認真又清澈的眼眸,藏不住的驚艷與害羞,眼眸微沉的收回了手掌。
“想來你也不會喜歡凌春那樣的,不過若是不喜歡還是不要多看,免得她人誤會。”他飛快將阮竹的衣物拉好起身道:“你背上的淤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必再上藥,手掌的位置別把血痂扣掉了。”
囑咐的話接連蹦出,最后帶著幾分留戀的落在阮竹的后腦勺上,嘆息般輕笑一聲,“我走了,別把自己悶著了。”
話畢,腳步聲漸漸遠去。
而埋在軟枕里的阮竹這才抬起頭往后看,此時身后哪里還有人。
他坐起身摸了摸滾燙的臉蛋,喃喃道:“今天怎麼走的這麼快,難不成真以為我是什麼登徒浪子對凌春圖謀不軌了?”
帶著這份疑惑,阮竹夜里都沒有睡好,夢里的他追著蘇厭卿不斷解釋,可蘇厭卿腿長,他永遠都不能趕到蘇厭卿的面前,只能費勁口水的不斷大喊。
一夜夢魘。
翌日,阮竹整個人都懨懨的,早飯是和蘇笙一同,沒有見到蘇厭卿的他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