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笙不想要嫂子,還是不想讓嚴小姐做嫂子呢?”
阮竹突然來了興趣,畢竟原書里并未提起過這位嚴小姐,甚至是蘇厭卿的姻緣,難道是因為蘇笙對嚴雁靈不喜,所以連丁點兒的回憶都沒有?
“不要嫂子。”蘇笙毫不猶豫的回答,想了想又補充道:“更不想讓她做我的嫂子。”
他皺著眉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場面,嫌棄的表情顯而易見。
阮竹算是看出來了,蘇笙與蘇厭卿相依為命,多半是不肯接受別人闖入他們家,打亂了兄弟之間的關系,畢竟蘇笙算起來也能稱的上是兄控。
飯后,蘇笙要繼續讀書練字,見阮竹微瞇著眼昏昏欲睡的,提議讓阿柳帶著阮竹去染坊轉一轉。
阿柳有些遲疑,卻被蘇笙一句話給堵住。
“你不是要給哥哥送東西的話,帶著阿竹一起去,就走一趟,這樣回來的時候我就正好空出來了。”他這算盤打的好,既讓阮竹見到哥哥,也能回來就陪著他玩。
阮竹聽見染坊,心里滿是好奇,但他不好意思開口,只是安靜的看著阿柳等著回復。
阿柳無可奈何,想著蘇厭卿之前的吩咐點了頭,不過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了句,“到染坊后還請阮少爺緊跟著阿柳,莫要走神。”
“阿柳放心,我定會緊跟著的。”他連連保證,臉上的喜悅掩飾不住。
阮竹本就長了張干凈白皙的臉,圓溜溜的眼看著別人的時候滿是真摯,讓人多瞧幾眼后難免心中柔軟,阿柳也是如此,心道難怪大少爺多次包容,臨走前,蘇笙特意囑咐道:“去了染坊見到什麼都別害怕,就跟著阿柳轉一圈就行,等你回來我就陪你去在那邊大院里放風箏!”
他的語氣像是哄著個小孩,讓阮竹哭笑不得,不過面上還是乖乖點頭。
染坊。
阿柳帶著阮竹剛一靠近就嗅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這種味道像是很多東西雜糅,倒也不是很難聞,只是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
阿柳早有預料,拿了一塊絹布給阮竹,邊走邊說,“這是離著蘇府比較近的一處染坊,專門用來趕急用的,里面都是染布用的各種東西,所以難免有些味道。”
“大少爺應該是在西邊的房里,阮少爺小心些腳下。”
阮竹拿著絹布覆蓋在臉上,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后有些不好意思,這明顯是阿柳的個人物品,現在卻被他捏在手里,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放下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地方。
門口站著的人見是阿柳紛紛打著招呼,瞧著阮竹后滿是好奇。
阿柳擺了擺手,問道:“大少爺可是在里面?”
兩人一同點頭,推開門讓人進去。
阮竹左看右看,總覺得這兩人是專門在門口守著的,他又不是蘇家的人,進去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阿柳察覺阮竹沒有跟上,轉頭望過去,“阮少爺?”
見阿柳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意思,阮竹有些緊張的微微跺腳,一咬牙跟了上去。
一進門阮竹就發現里面別有洞天,這里面的房間都是貫通的,四處都有窗虛掩著,里面是一個小染池,走近后才看見另外一邊站著好些人湊在一起,應該是在討論著什麼。
阮竹安靜的跟在阿柳身邊,目光不由的被滿池子的紅色吸引,明艷顯眼但不刺眼,只是顏色好像有些瑕疵。
他看著那紅色發著呆,直到熟悉的聲音驚擾了他。
“無用!”這聲低斥很輕,卻讓人無端不安。
阮竹下意識抬頭朝著蘇厭卿看去,第一次見到了對方發怒的模樣,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蘇厭卿不笑的時候眉眼如此鋒利。
深邃的五官此時覆蓋上寒霜,原本秋波蕩漾的眸里染上一片陰云,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緒,嘴角微勾著,卻滿是危險,狹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壓抑著什麼。
這幅模樣倒是和照片上的蘇厭卿有幾分相似,難怪蘇笙會說出那樣的話。
原來看不清的人是他。
阿柳上前提示了一句,蘇厭卿這才抬眸望見了阮竹,雙目相對的瞬間阮竹竟是忘記了眨眼,眼眶逐漸酸脹不知所措。
瞧著被自己嚇到的阮竹,蘇厭卿垂著眸轉移目光,抬手將手里的東西丟在一旁,壓低了聲音開口,“滾出去想辦法!”
眾人連連點頭,頭也不回的魚貫而出。
阮竹也得了機會底下頭,微喘著粗氣,方才太過緊張,捂住口鼻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差點把自己給捂死,關鍵是就算是這樣,他的手也只是松開了一些,完全忘記了放下。
絹布的花香被吸入,引發了輕聲咳嗽。
“嚇著了?”蘇厭卿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隨后是輕柔的力度拍在后背,不過片刻以往的蘇厭卿就回來了,輕笑出聲,“沒想到阿竹竟然這麼膽小,那我以后可要好好收一收脾氣才行,別嚇著阿竹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蘇大哥……”阮竹悶聲開口,知道這人是在調侃自己,因為咳嗽有些結巴,“我,我才沒有,那麼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