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蘇厭卿勾唇假笑,隨后伸出手輕而易舉的將人抱了起來,和之前的感受一樣,都十七八歲的年紀了,卻輕的跟個小孩似的。
他將人送回了房后,直接截斷了衣擺,總不能留在這里等著這位阮少爺清醒。
而阮府的人慌亂著,根本沒發現客人殘著衣角離開。
昏睡中,一股刺痛從手腕的位置傳來,阮竹渾身一抖,不得不睜開了眼。
這是什麼地方?
他眼神迷茫的看著面前的一切,突然太陽穴的位置疼痛異常,隨后腦子里多了一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只是這記憶并不完全,只知道一些基礎的信息。
比如他已經不是現代方家義子阮竹,而是一百年前阮家的寶貝獨生子阮竹,阮家老來得子,對阮竹是如視珍寶,和他是截然不同的境遇。
如今阮竹掉入水中窒息,醒來的就成了他。
可是這位阮家小少爺是怎麼掉入水中的呢?
正想著,外間便傳來了腳步聲,阮竹偏頭去看,一眼望見的是一盞屏風,屏風后站著一個人影。
“小少爺?”外面的人輕輕喊著,應該是在試探他是不是已經醒了。
阮竹不動聲色的收回情緒,輕聲應道:“阿回?”
“小少爺醒了!”阿回驚呼出聲,隨即轉身跑出了門去,顯然是將這一好消息給傳回去,不過他也很快就回到了房內,緩慢走入屏風。
雕花大床下有一小塌,阿回小心翼翼的將碗放置在小塌上,上前將阮竹攙扶著倚在床頭,隨后將碗端過去。
淡淡的清香從碗里飄出,惹的阮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見人目光迫切,阿回笑道:“小少爺別急,再涼一涼就能吃了。”
阮竹默不作聲的木愣著,心里正想著該如何模仿那位小少爺,畢竟這年代若是被人發現的話,結局大概就是被火燒的一干二凈。
阿回喂著粥,阮竹停頓一秒,然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等粥吃的差不多了他就偏過頭,阿回也沒習以為常的將碗給收了起來,用柔軟的手帕擦拭著阮竹的唇角。
見人要走,阮竹連忙問道:“阿回,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好像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
阿回神色一變,立即慌亂問道:“那小少爺可還有什麼難受的地方?”
阮竹搖了搖頭,“就是有一些事情好像忘記了。”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動靜,阿回連忙端著碗出去,從阮竹的視線望去,只能見到黑壓壓的一片,而阿回也融入其中,不知在說些什麼。
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可阮竹只能死死按住大腿肉的位置,強制性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就是阮竹。
很快,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走了進門,身邊還跟著一位秀麗端莊的女子,并未挽發。
是阮竹的父親和長姐。
阮老爺神色擔憂的上前,握住了兒子的手,“兒啊!你放心!爹一定會給你報仇的,那姓方的絕對會付出代價的!”
姓方?
方知行!
也許是躍下的最后一刻見到的是方行知,阮竹光是聽到這個字就沒忍住的渾身一抖,害怕的瑟縮。
他的反應自然讓阮老爺兩人見到,頓時氣憤萬分。
“阿竹!你別害怕,爹一定會為你出這口惡氣的!”他氣的渾身發抖,這方家人欺人太甚,看被他的寶貝兒子都欺負成什麼樣了!
阮竹低垂著眼眸,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喃喃道:“爹,我到底是怎麼掉進水里的?我怎麼感覺忘記了好多東西,我好害怕啊!”
阮老爺眉頭緊蹙,問道:“那你還記得是誰救你的嗎?”
救他?
阮竹仔細想了想,腦海里出現了一個男人模糊的面容,唯有那雙眼睛清晰可見,眼尾狹長眸光明亮,眉眼深邃,是一雙眉目多情的眼。
雖說面容模糊,但阮竹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張十分好看的臉。
于是他點了點頭,“記得,是一個眼睛很好看的大哥哥!”
阮老爺眼神復雜,幽幽道:“是好看,好看到我兒攥著人家衣角不讓走。”
他伸出手打開了床邊的小柜子,從里面拿出一片衣角,“這就是你救命恩人的東西,等你再好一些我們就登門拜謝。”
布料因為撕裂的原因絲絲飄散,上面有著清晰可見的暗紋,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布料不便宜,想著自己做的事情,阮竹尷尬的覺得臉燙。
當時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下意識的攥緊了一樣東西,就好像是絕境下的唯一救贖。
阮老爺輕搖著頭,“你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情爹和你大姐都會給你辦妥的。”
他結束了對方,顯然不是很想讓阮竹知道落水前的細節,不過他留下了阮家大小姐照顧阮竹的情緒。
阮竹從已知的信息中可以看出,落水肯定跟方家的那位脫離不了干系,可「阮竹」的記憶里并沒有和方家有任何的交集。
因為身體比較孱弱的原因,「阮竹」一直被養在阮家極少出門,鮮少出門。
阮清闕上前坐在床邊,細聲道:“阿竹,爹說的對,你現在應該好好養好身子,別的事情急別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