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袁騅雖然討厭莫放,卻只讓人拷打他,沒讓人殺他的原因。
容青跟莫放的關系那是相當不錯。看到莫放被拷打成這樣,她也很不滿,但是還沒要到殺齊夏國的程度!朗白要是叫她把齊夏國關起來打一頓,那還說得過去,但是要殺齊夏國她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朗白看她不動,厲聲道:“這點事情你都不敢?!”
說著一把奪過她手里的匕首,直接對著齊夏國的肚子就是一刀!
齊夏國猛地抽搐了一下,鮮血一下子從腹部噴涌出來!朗白剛要補上第二刀的時候,突然門被猛地踹開了,袁城沉聲喝道:“阿白,住手!”
朗白臉色一寒,刀鋒直接對著齊夏國的脖子捅了過去!
袁城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兒子的手腕,哐當一聲匕首掉在地面上。
“你想干什麼?”袁城盯著朗白的眼睛,這樣近的距離,幾乎能看清他每一根垂落的眼睫。
“就為了個下人,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齊夏國的腸子都流出來了,在地上抽搐著。袁騅火冒三丈的咆哮,周圍的人手忙腳亂把齊夏國抬出去緊急搶救。血流了一地,那樣鮮烈的紅色,在滿地灰塵中顯出蛇一般蜿蜒的陰影。
朗白抬起眼睛,盯著袁城。半晌他冷笑一聲,掙開了自己的手。
從袁城那個角度看去,朗白的那個側面,那個眼神,實在是鮮明得讓人觸目驚心。他不由自主的被推開半步,緊接著朗白抬頭挺胸的跟他擦肩而過,容青和幾個手下慌忙跟了上去。
“通報美國分部上下管理層,我在袁家遭到大哥手下的槍擊,手下又被大哥嚴刑拷打險些致死,父親卻一味偏袒下人,欲置我于死地。
”朗白走出門外的時候頓了頓,又頭也不回的對容青道:“——父親不慈,大哥不悌,這個家看來是容不下我朗白了。傳信給羅斯索恩,我現在就備機回美國!”
他的語氣非常平穩,房間里的其他人卻都被駭呆了!
容青抽了口涼氣:“……是!”
朗白一步跨出門檻,卻只聽身后袁城厲聲道:“給我站住!我沒說放你走,你以為你走得掉?!”
如果說朗白要殺齊夏國,兄弟倆之間的暗流洶涌讓滿屋子的人都顫若寒蟬的話,那麼現在這袁家父子之間的針鋒相對就更讓人驚恐萬狀!朗白那說的是什麼?一個不慈,一個不悌,那是身為幼子所能指責父親和兄長的最大罪名!他那是在直接指責袁城要逼他死!
古禮說慈,那是父母對孩子的;說悌,那是兄長對弟弟的。如果有父母被指為不慈,那就等同于指責他們沒有身為這個孩子的父母的資格;如果有兄長被指為不悌,往輕里說這個兄長要被父母族人所斥責;往重里說,如果這個兄長是庶子的話,那是可以被族里除名的!
各人臉色都變了。如果袁城現在立刻暴跳如雷的打死他兒子,他們都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
房間里一片靜寂,連一聲呼吸都沒有,真正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半晌卻只見朗白站在門外,頭也不回,輕輕地冷笑一聲:“父親,喬橋陪你八年,她走的時候你以重金相贈,還許了她一個風光大嫁;如今我要走了,你就連句好話都沒得說?”
這話仿佛就像在沸騰到極點的油鍋里突然掉進一滴水,轟的一下,袁城臉色整個都變了!
“朗白!你——!”
袁騅突然腿一軟,猛地趔趄一下才站穩,慌忙高聲打斷了袁城:“父、父親!”
那話里提醒的意味實在是太明顯,袁城猛地頓了一下,突然轉過臉去,對周正榮怒道:“把他給我綁回去!”
周正榮腦子里嗡的一聲:“袁總……”
“綁回去!!”
周正榮一個激靈!再借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綁朗白啊!他簡直要哆嗦了,根本不敢抬頭看朗白一眼,只能結結巴巴的說:“小、小少爺!回、回去吧小少爺!咱們回、回去吧!”
朗白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周正榮差點跪倒在地,慌忙使眼色讓幾個手下緊緊跟在朗白后邊。
袁騅這才真正腳軟了一下,幸虧邊上心腹機靈,堪堪扶了一把,他才勉強站穩,覺得自己身上已經是冷汗涔涔。
朗白說喬橋嫁人的時候袁城重金相贈,那倒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喬橋這幾年著實受寵,人人都說她有可能坐上主母之位,然而突然她就抽風了,好好的突然要嫁人,嫁到臺灣去。黑道教父的情婦可以自己提出分手嗎?顯然那是開玩笑吧!正當別人都震驚無比覺得喬橋這回死定了的時候,袁城竟然也跟著一起抽風,不僅僅同意她嫁人,還把別墅、汽車、首飾、贈款一一交割清楚,給她辦了個風光大嫁!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袁城的情婦跑光了一樣!
袁騅當時也覺得疑惑。現在他清楚了。喬橋那幾年奉旨照看小太子,估計早就知道袁城跟他兒子的事情,保不定還拉過多少回皮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