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向喬橋,點了點頭:“喬小姐。”
袁城打馬走到他身邊,卻一直盯著羅斯索恩:“他是誰?”
羅斯索恩還沒來得及開口,朗白淡淡地道:“這是我的朋友。”緊接著他又轉向羅斯索恩:“這是我父親,那位女士是我父親的女朋友。”
難為他說“父親的女朋友”這幾個字的時候還能一臉泰然自若,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雷人。
羅斯索恩知道他們這些人,平時帶個情婦出來騎個馬逛個街是很正常的,所以也并不糾結于那個女人的身份。他只望著袁城,彬彬有禮的伸出手去:“原來是袁先生。我是羅斯索恩,您的大名我實在是久仰了。”
袁城冷冷的盯著他看了半晌。那目光實在是稱不上友善,別說是羅斯索恩本人了,就算邊上圍觀的喬橋也打了個小寒戰。
“……爸爸。”朗白低聲提醒了一句。
袁城終于沒有什麼笑意的笑了起來,也伸出手,跟羅斯索恩象征性的握了握,說:“你好。”
這態度簡直生冷得死人都能感覺出來。羅斯索恩的眉角不易為人察覺的跳了一下——握手的時候袁城實在是太用力了,簡直要把他的手給活活捏碎。這位袁總吃了炸藥不成,怎麼對自己這麼敵視?
沒等他尋思完,袁城就松開了手,活像羅斯索恩這麼大個活人不存在一般,直接轉向朗白:“阿白,你跟爸爸過來一下,正好爸爸有點事情找你商量。”
朗白猝不及防的被父親點了名,還沒反應過來,袁城又轉向喬橋:“你遠遠的跟著吧。”
那語氣根本不像是一分鐘前才偶遇了和朋友一起騎馬的小兒子,相反就像他在跟小兒子一起逛街,結果被不識相的羅斯索恩給打擾了一般。
喬橋含淚咆哮了,搞沒搞錯啊你他娘的約會還叫我跟著是不是萬一小公子發起火來你就要把我拎上去當炮灰啊你個沒情商的渣攻!
喬姑娘心中抓狂撓墻,臉上乖巧說是,然后瞬間退出了二十米遠。
袁城對這個距離很滿意。如果一個人都不跟上來,小兒子就會緊張,會想方設法的逃走;但是如果真讓個情婦緊跟在身邊,那袁城自己就會覺得別扭。喬橋不是說了麼,兩人世界是最重要的。在追求情人的時候要是周圍有一大圈保鏢手下跟著,就會遭到情人的厭惡和抵觸心理,覺得沒有隱私感,不甜蜜不溫馨什麼什麼的……
這麼多注意事項,真他媽的麻煩。袁城嘆了口氣,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小兒子的表情。朗白看上去有點惶然,但是萬幸,沒有顯出一定要逃走的意思來。
“爸爸……”
“什麼?”
“您說有事情要吩咐我?”
袁城哽了一下。他哪有事情要吩咐朗白去做?純粹找個約會的借口而已。
“……爸爸?”
“哦,這個,”袁城咳了一聲,“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對了,我馬上就要回香港,不知道你還缺什麼東西,我走之前好叫人給你準備整齊?”
“……”朗白頓了一下,“不,爸爸,我什麼都不缺。”
“哦……沒什麼想要的嗎?”
朗白警惕起來:“我什麼都不想要。”
他拒絕得實在是太干凈利索,袁城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下來。
父子倆騎著馬,在草地上漫步目的的往前走。袁城的挽馬個頭高,性子也比較烈一點,但是他馬術精湛,這樣一圈一圈的走下來不是什麼問題;朗白就不行了,他已經在馬上騎了半個多小時,肩膀、腰腿都開始發酸,風吹得他也很不舒服,肺里都灌滿了涼涼的空氣。
袁城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好像還很享受這樣午后的時光,但是朗白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呼吸都有點費力。
無奈袁城沒有開口,朗白只能咬緊牙關,默默忍耐著跟在父親邊上。
33、燭光午餐
對于袁城來說,實在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下午了。深秋的天空晴朗無云,陽光金燦燦的灑滿草地,風吹得人神清氣爽,讓人肺里灌滿了清新的空氣。
黑馬悠閑的前行著,袁城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見小兒子走在身邊,伸手就可以抓到的距離。
“阿白,適當的戶外活動其實對身體很有好處,回去以后我們在家里也割一塊地出來當跑馬場吧。今年圣誕節假期我要去一趟愛爾蘭,正好帶上你一起,你去基爾代爾挑兩匹小馬回來養怎麼樣?”
袁城難得這樣有興致的提議,朗白卻沒有像平常那樣溫和的表示贊同,而是淡淡的哼了一聲。
那倒不是他表示不滿——朗白這種性格的人,就算心里再不滿,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來分毫。
他這樣冷淡的回應,純粹只是因為身體實在不舒服,沒力氣發出更多的音節而已。
袁城仿佛完全不在意一樣,又叫了一聲:“阿白?”
“是。”
“你的成年生日就要到了,有什麼想要的嗎?”
朗白沉默了一下。其實他的生日還差一個月——風清月朗,露重霜白,他是初冬一個凌晨出生的,所以才被起名叫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