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直接的身體接觸讓朗白有微許的不適。如果是在那天浴室里的事情發生之前,朗白會覺得根本沒什麼大不了,但是自從那樣親密而狎昵的事情發生過之后……
袁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兒子,目光鋒利得讓人發憷。
半晌才聽他淡淡的說:“對你來說酒不是好東西。以后少喝。”
朗白低頭:“是。”
袁城這才放開他,神色不變的坐回到沙發里。
朗白看看自己有些發紅的手腕,突然打了個寒顫。
表演很快重新開始,但是酒吧里的氣氛已經完全變了。袁城來之前,袁騅他們一行人不過是拿著VIP卡的貴客而已,周圍那些觀眾有的喝了酒、有的存心買歡,叫囂的、鼓噪的、開各種下流玩笑的到處都是。但是袁城來過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就是傳說中黑道袁家的少爺,沒人敢在一幫荷槍實彈、虎視眈眈的保鏢眼皮子底下放肆。
明明是最刺激男人的驚險艷舞,卻從頭到尾變成了一場沉悶而緊張的煎熬。
袁城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盯著穿著暴露的舞女從瘋狂旋轉的飛輪上一躍而下,突然開口問:“阿白?”
朗白立刻道:“是,爸爸。”
“感想如何?”
“……確實很刺激。”
“下次還想來?”
“不,不,不來了。”
誰知道袁城還沒放過他,緊接著就跟了一句:“為什麼?”
朗白一時語塞。傻瓜都能看出袁城對兩個兒子跑來酒吧看艷舞的事情感到很不爽,現在他問小兒子以后還來不來,小兒子當然要對著組織表忠心說以后再也不來了。這不是很正常的回答嗎?
哪來這麼多為什麼,難道能直接說“因為父親您不高興所以我以后再也不來了”?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黑道世家的年輕子弟泡泡酒吧、看看艷舞什麼的很正常好不好。
所幸在沉默好幾秒之后,袁城并沒有繼續問這個問題。他指著舞臺上那幾個火辣的金發美女,問:“你喜歡哪個?”
“……”朗白停頓了一會兒,“沒什麼特別喜歡的。”
“不會吧,”袁城冷淡的笑著,“難道我兒子有點什麼身體上的問題,這樣的美女都不放在眼里?”
朗白不習慣跟袁城當面討論這些,他一只手抓著沙發扶手,因為用力過大而顯得指尖發白,半晌才勉強的隨便指了一個:“那個穿黑色的還行。”
袁城點點頭,終于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艷舞結束,暴露的美女們飛吻著跳下舞臺滿場穿梭,一些興致勃勃的男人們爭相把小費塞進她們身上不多的紡織物里。袁城偏過頭,酒吧經理一看他好像有話要說,立刻湊過去:“袁總有什麼吩咐?”
袁城說:“把那個穿黑色的女人叫來。”
朗白臉色一變,有點難堪:“爸爸!”
袁城卻充耳不聞,輕輕把他重新按倒在身邊:“——乖。”
他畢竟是個正當壯年的成熟男性,年幼的小兒子的掙扎對他來說實在是非常微不足道。不知道是因為難堪還是不滿,朗白整個臉色都紅了,側面看上去眼底仿佛汪著一灘水,波光粼粼,讓人看上去有種血脈賁張的感覺。
袁城突然伸手把朗白的肩膀環住,看上去就像是把小兒子整個按在懷里一樣:“——干什麼呢你,不是叫你乖一點了?”
(2)
朗白被禁錮在父親散發著厚重男性氣息的胸膛里,一時間完全不知道如何動作,整個身體都完全僵住了。
那個穿黑色的俄羅斯美女款款走來,四英寸的高跟鞋踩得搖曳生姿,臉上的笑容甜膩得讓男人都要發狂。
盡管知道現在氣氛不對,時機也不對,但是在她走過來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忍不住,偷偷打量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胸脯。
王家棟低著頭,偷偷問袁騅:“袁總這是要干什麼?親自給白少挑女人?”
“……”袁騅啞口無言,好幾秒之后才勉強道:“有可能,白少在這方面一直不大開竅。”
“那也不能挑個舞女啊,還他娘的是個蠻夷……”
“……多層次文化交流吧,大概。”
王家棟倒抽一口涼氣,低聲說:“說真的,我一直覺得袁總對你們家小公子實在是太寵了,這都寵得不像是兒子了。我表姐他們家他特別溺愛麼子,但是跟袁總這溺愛法根本不一樣啊。這哪兒是寵小兒子……”
袁騅低聲罵他:“你他娘的,不像兒子那像什麼?”
“像……”王家棟頓了一下,靈光一現:“像小情人兒!”
緊接著哎喲一聲,袁騅給了他一肘子,然后飛快閃到老遠的地方去了。這表兄實在是太能惹禍,袁騅不想再一次成為父親盛怒之下的炮灰。
俄羅斯美女扭腰擺臀的走到他們一行人面前,環顧周圍一圈,用不大熟練的英語對袁城甜笑:“先生,您點我?”
不愧是在風月場上混成精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來在這幫黑衣實彈的男人當中誰是主子誰是手下,主子當中誰又是老大。
袁城不置可否的笑著,對心腹副手使了個眼色。那個副手立刻從保鏢手里接過裝滿現金的小手提箱,抽了一沓子現金出來,直接交到那女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