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只剩下肖遣和周子辰兩個人,肖遣回過頭來看周子辰,問道:“吃飯?”
周子辰一點頭,“走吧。”
兩個人在學校外面一人炒了一碗炒飯,面對面坐下,肖遣拿過一次性筷子掰開了遞給周子辰,然后自己再抽一雙。
周子辰說道:“你媽對你真好。”
肖遣笑了笑,說:“你爸對你也好啊。”
周子辰抱怨道:“才不好。”
肖遣于是道:“跟我爸對比一下?”
周子辰沉默不說話了,
肖遣從衣服口袋里把剛才鄧方勝給他的信封拿出來,放在桌面上捋平了。
“我能不能看看?”周子辰問他。
肖遣很大方地遞給他,“看吧。”
周子辰好奇拆開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紙,看到那封趙姝手寫的諒解書。
周子辰一目十行,看完了塞回信封里,說道:“活該。”
肖遣沒有說什麼,把信仔細折好收了回去。
下午放學,肖遣就去奶奶那里,把東西拿給了奶奶。
奶奶立即給肖明芳兩口子打電話,讓霍詹過來,拿了信去交到派出所去。
過了兩天,肖名正從拘留所里出來了。
那天晚上奶奶打電話叫肖遣過去吃飯,肖遣本來拒絕的,奶奶卻一定要他過去。后來是林愛萍聽到了,說:“你就去看看吧。”
肖遣最終才答應了,晚上過去吃晚飯。
再見到肖名正,肖遣突然覺得好像過去了很久。重新回到十四歲之后,似乎所有人都變得鮮明了,但就是肖名正留給他的,還是上輩子那個模糊的影子。
沒有父子之情,甚至就連仇恨,因為時間過得太久也變淡了。
對于肖名正,肖遣最多的情緒還是從母親那里感受到的,因為他給母親帶來的傷心和痛苦,使得肖遣總是站在林愛萍的角度去怨憎肖名正,可是那與他前世對肖名正的情感本來是并不相同的。
其實沒在里面關上幾天,可是肖名正看起來瘦了,也衰老了,就好像一夕之間老了十歲一般,本來人在壯年意氣風發,現在鬢角也有白色的發絲了。
肖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肖名正的脊背都挺不直了。
肖名正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本來有很大的機會接任建筑公司總經理的職位。雖然看起來建筑公司隨時可能會倒閉,但是伴隨著建筑公司倒閉,涉及大量的單位公房的后續處理,在肖遣前一世,肖名正其實是借著這個機會大撈了一筆國家的錢。
可是現在肖名正卻失去了這個機會,肖遣都不知道自己給肖名正的命運開了一個如此大的玩笑。過兩年建筑公司倒閉了,肖名正就不過是個普通的下崗職工,在到退休年齡之前都拿不到退休金,而這一次短暫的牢獄之災,對生性高傲的他來說又是一個挫折,使得他很長時間都振作不起來。
至于再往后的事情,肖遣現在也就沒有想過了。
肖名正看向肖遣,還是過去那副神態,可是雙眼卻沒什麼神采,他問道:“你媽最近還好嗎?”
肖遣應道:“很好,不勞你操心了。”
肖名正沒有生氣也沒有要責罵他的意思,轉回頭去繼續看電視。
肖遣去廚房幫忙拿碗筷,聽到客廳里面,奶奶跟肖名正說道:“說過你多少次,叫你不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就是不聽!”
肖名正一言不發。
只是肖遣心想肖名正這時候最不想聽到的大概就是這些話了。
過了一會兒,肖明芳和霍詹帶著霍瑞友也回來了,他們夫妻兩個大概是等到霍瑞友放學了才一起過來。
霍瑞友見到肖名正,叫了一聲“舅舅”,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一家人坐下來吃飯,氣氛始終不好,說起來是好事,但是畢竟不會是件高興的事。奶奶和肖明芳還跟肖名正提起趙姝,霍詹都覺得不合適,撞了肖明芳手肘一下。剩下的其他人,就只能默默吃飯了。
吃完飯,肖遣跟霍瑞友該去上晚自習了,肖遣走在后面,剛剛想要關門的時候,聽到肖明芳問肖名正:“那個趙姝,你有什麼打算?”
肖遣于是停下了動作,站在原地聽肖名正的回答。
肖名正卻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還能怎麼樣?”
不清不楚的答案。
這時霍瑞友催促肖遣快走了,肖遣于是輕輕關上房門,他心里想著肖名正那句話的意思,照肖名正這種性格,大概是不會再愿意跟趙姝一起了?不過也不好說,趙姝對肖名正也算是死心塌地了。
霍瑞友急急忙忙下樓,叫肖遣:“快些啊。”
肖遣于是說道:“來了。”然后往樓下跑去。
聽說趙姝出院之后,小學那邊給她工作做了調動,沒有繼續教學生,而是調去做行政工作了,大概是覺得這件事影響不好,害怕引起學生家長的意見。
后來她爸媽大概是給她找了點關系,調到了附近的鄉鎮小學去,繼續教書。
肖名正表面上看來跟她似乎分開了,至于私下還有沒有聯系,肖遣也不知道,而且也沒空打聽。
他每天時間有限,忙著要上課看書做題,每次考試成績下來,所有科目的老師都要表揚肖遣一句進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