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進來問過韓晨心的情況之后,讓他留下來觀察兩天,主要是擔心有沒有顱內出血,然后其他人才出去了,只留下孫哲楊一個人。
孫哲楊坐到床邊,摸了摸韓晨心的臉。
韓晨心強忍住不適,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知道自己大概還在醫院的VIP病房。
然后他聽到孫哲楊問他:“怎麼樣了?”
韓晨心閉了閉眼睛,說道:“還好。”
孫哲楊的手掌溫熱有力,一遍遍撫摸他的臉,問道:“誰干的?”
韓晨心說:“沒看到。”
孫哲楊告訴他:“沒關系,我知道是誰干的,我不會放過他。”
韓晨心伸手想要握他的手,他想告訴孫哲楊報警,可是一時間又覺得想吐,便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孫哲楊拉著他的手,跟他說:“醫生說你需要靜養,而且還要繼續做檢查,你先好好休息。”
韓晨心突然說道:“你不要走。”
孫哲楊輕聲道:“我不走,你睡一會兒吧。”
韓晨心卻似乎是不放心似的,即便睡著了也一直抓著孫哲楊的手不肯放,他抓了一晚上,孫哲楊就坐在病床旁邊陪了他一晚上。
天將亮時,袁樟過來敲門,說是孫仲廷讓孫哲楊過去一下。
結果孫哲楊剛剛動了動手指,韓晨心竟然就醒了過來。
見到韓晨心看著他,孫哲楊對袁樟說,他晚些再過去。
孫哲楊問韓晨心:“怎麼樣了?”
韓晨心說道:“好像好多了。”
孫哲楊對他說:“醫生說可能還需要打個CT,你安下心來休息,暫時別去上班了。”
“好,”韓晨心說道。
這時,有人敲了一下病房的門,然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孫哲楊和韓晨心一起轉頭看去,見到來人是孫仲廷。
孫仲廷的目光落在了他們的手上,然后看向韓晨心,問道:“還好吧?早上醫生來看過了嗎?”
孫哲楊說:“還沒有,可能太早了。”
孫仲廷點點頭,走近了床邊上,看著韓晨心頭上裹的紗布,因為傷都在額頭上,所以處理傷口的時候不用剃頭發,可也正因為傷都在額頭上,以后若是留了疤,或許看起來會格外顯眼。
孫哲楊輕輕拍一下韓晨心的手背,然后站了起來,對孫仲廷說道:“葉嶼升這個人我不會放過,我希望你不要管。”
孫仲廷聞言,嘆了一口氣,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說道:“他看到是葉嶼升干的?”
孫哲楊說:“他看沒看到,我也敢肯定是葉嶼升干的。”
孫仲廷點了點頭,然后對孫哲楊說道:“憑你現在,恐怕是干不過葉嶼升的。”
孫哲楊沒說話。
孫仲廷對他說道:“回來我這邊吧。”
韓晨心躺在床上,突然緊張了起來。
孫哲楊注意到了韓晨心的情緒,他沒有立即答應孫仲廷,只是說道:“這件事以后再說。”
孫仲廷沒有繼續說什麼,叮囑了韓晨心幾句讓他放心在這里靜養,然后就從這邊病房出去了。
袁樟在門外等著他,見到孫仲廷出來,低聲說了一句:“楊少爺跟他這個弟弟感情真好啊。”
孫仲廷道:“你想要說什麼?”
袁樟說:“楊少爺已經三十多歲了吧。”
孫仲廷朝著自己病房的方向走去,“我記得他之前是有女朋友的。”
袁樟點了點頭,“就是那個被殺了的女人,好像自從那之后,楊少爺就沒有再交過女朋友了,怕是心里還是多少有些影響吧。
”
孫仲廷走進病房,走到病床旁邊坐下,說:“現在不必在意這個,想辦法讓他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袁樟說道:“既然這樣,其實還不如都告訴他。”
孫仲廷沉默著沒說話。
最后他還是說道:“以后再說吧。”
其實孫仲廷也是情怯,現在孫哲楊肯叫他一聲爸爸,即便認為不是親生的,可是至少還是尊敬他的。但是一旦讓他知道了他們的真實關系,以孫哲楊的性子,會恨他也說不一定,畢竟他也不是個負責的父親,跟他姓韓的那個養父并沒有太大區別。
韓晨心打電話請了兩天假,孫哲楊于是也請假了,在醫院陪著他。
打了CT,又躺在病床上觀察了一天,似乎并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晚上吃完晚飯,孫哲楊已經能陪著韓晨心一起出去散步了。
在住院樓下面的小花園里,韓衷給韓晨心打來的電話。
因為韓晨心穿著病服不方便,他的手機一直收在孫哲楊那里,孫哲楊看到是韓衷打來的,直接接通了電話。
聽到孫哲楊那一聲略顯不耐煩的“喂”,韓衷立即反應過來,對著手機說道:“你跟你弟弟在一起?”
孫哲楊說道:“是啊,我們在一起。”
韓衷似乎在壓抑著憤怒。
孫哲楊接著說道:“他受傷了在醫院。”
韓衷一愣,隨即說道:“昨晚傷得那麼嚴重?”
孫哲楊還想再說話,韓晨心卻伸手把電話拿了過來,他對韓衷說道:“也不是太嚴重,醫生只說多觀察兩天。”
韓衷沉默一下,說:“你不要騙我。”
“我不騙你,”韓晨心平靜地說道。
韓衷說:“你在哪里?我過來看你。
”
韓晨心看了一眼孫哲楊,說道:“不必了,你過來了又要吵架,等我好了會回去的。”
韓衷有些無奈,掛斷了電話。
打完這通電話,韓晨心把手機扔還孫哲楊,然后跟他一起在花園的長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