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團金光乍現,慢慢露出人形來,同時一個聲音冷冷響起:“蠢貨!”
黑頭頭剛被報告冬圓抓到了,就聽見自己手下說了這麼一句傻不拉幾的話,當下覺得很沒有面子。
等他站定后便甩袖看向冬圓說了一句氣勢十足的話:“法?在這里,我就是法!”
被罵蠢貨的小嘍羅聽見這話,一臉受教。
冬圓表面氣哼哼,但衣袖下面的手又飛快換了一只小紙鳥。
沒有辦法,小紙鳥的記錄聲音時間太短了,他必須得手腳麻利將這些證據搞到手。
“難道你不怕我報官嗎?我手上已經有你們制假售假還搞黑惡勢力的證據了。”冬圓道。
這個問題問出來,在黑頭頭看來簡直就是傻乎乎了。
他要是怕人報官,還能把黑市經營到現在?
旁邊的小嘍羅覺得冬圓傻兮兮,便得意洋洋嘲笑道:“報官?那得你有命從這兒出去了。”
黑市外面,懷皙坐在靈獸車上眉頭直皺。
他的耐心告罄,已經等不住了。
之所以說能夠從棱臺山出來的都是頂尖的人才,一來是經歷過棱臺山歷練的,從筋到骨都已經被重新打磨過,資質差的,無法堅持的,亦或是耐力短都會被毫不留情地逐出去。二來則是棱臺山里常年非人的訓練與折磨,也會漸漸使人的心性發生變化。
最后這外頭半個月,也是棱臺山里的十五年,懷皙幾乎每天都會經歷一遍天雷的打磨,也算是屈指可數的能從棱臺山成功走出的人之一了。
在這樣的環境里呆久了,他的性格自然是有不小變化的。
若說以前太子爺只不過是高嶺之花罷了,現在大概就是進化成了高嶺食人花。那些打磨出來的耐性與沉穩在冬圓這里統統失效。
冬圓是這麼長時間里支撐他的唯一動力,也就漸漸轉化成了懷皙心中最偏執的那一點。
如今才相見不久又立刻分別,懷皙的臉色也漸漸黑沉下來,若是有人得見此時的他,恐怕還要被嚇一跳。因為太子爺的眼睛漸漸被黑色充斥,仿佛入魔的前兆。
靈獸有些不安地扭著脖子想要遠離他。
忽然,幾只小紙片鳥低低地飛了過來,它們沒有感情也無法感受,只知道執行命令飛到太子爺身邊,然后落下就開始循環播放里面黑頭頭與小嘍羅,還有冬圓的話了。
懷皙聽見冬圓的聲音,隨即一怔,繼而臉色恢復如常。他猛然起身跳下車,執劍飛身入了黑市的云霧之中。
黑頭頭他們渾然沒注意冬圓從衣袖下面偷偷放出的小紙鳥,上前就準備押走冬圓和懷安。
懷安那邊倒是容易,被人一拉也就走了。可冬圓這邊,小嘍羅毫無防備,上前伸手就抓,誰想到冬圓猛然亮起了一團刺眼的金光,將小嘍羅的手都給刺痛了。
那是懷皙前不久留在冬圓身體里還沒有被吸收的能量,此刻感知到了冬圓的危險,本能開始保護他。
“你?”黑頭頭看出有些不對來,那團光亮的程度,斷然不是冬圓自己能夠有的修為。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反應,就見冬圓忽然飄飄蕩蕩升到了半空中,在冬圓自己也迷迷糊糊四下張望的情況下,他的身后出現一個華服男子,正眸色冰冷睥睨著下面的人。
冬圓只覺得自己后腦勺迎上了一個胸膛,他仰頭一看,對上了懷皙的視線。
懷安在下面還被抓著呢,連忙喊:“殿下!”
黑頭頭自然認識懷皙,當下驚了兩跳。
一跳是因為懷皙從前的仙力平平,這是仙界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是現在在他面前的懷皙,卻分明有了懷綏君的影子。
可懷綏君那是真正的老資歷,從仙魔大戰的時候一路過來的,太子爺是怎麼?
另外一跳則是冬圓竟然和太子爺有關系,而且看兩人的動作與姿勢,關系似乎還不淺。
黑頭頭為人圓滑,當下連忙笑著說:“太子爺怎麼有空過來?”
冬圓指著黑頭頭和懷皙告狀:“他現在在裝逼。”
懷皙嗯了一聲,拉住冬圓的手低頭對他道:“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沒有,咱們先回家好不好?”
一靠近冬圓,原本在心頭暴躁的哪團火一下就被太子爺給壓下來了。
他都懶得和黑頭頭說話,只管和冬圓交流。
冬圓想了想,覺得事情大概也辦的差不多了,而且證據他也拿到了,的確不需要在這里多做停留,便點點頭說:“嗯,那走吧。”
兩人說著轉頭就要乘云而去。
小嘍羅全都看呆了。
懷安也看呆了,人間不值得,仙界更不值得。
好在冬圓還沒完全成了戀愛腦,他從懷皙的胳膊下面露出半張臉回頭看懷安,對已經被松綁的懷安道:“懷安,你快跟上啊。”
懷安抹了一把辛酸淚,牽起小毛驢屁顛顛跟上去了。
好在冬圓君還值得。
結果等懷安騎著小毛驢出去,靈獸車早已經消失無蹤。
來的路上雖然被扔出了靈獸車,可好歹他還在車頭駕車,現在干脆連車都不讓他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