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魂魄的抽離帶來的副作用非常明顯。阿湖立刻看見了那皇帝軀殼里換了個魂的差別。
平時懶得腳丫子都不愿意伸一伸的蕭琰,一下起來就直接去書房里頭批閱奏折,每一本每一句都仔細看過去。一直從中午忙到下午,連午飯都是匆忙吃了幾口便作罷。
中間又有兩個從未存在過的妃子來看望他,阿湖恍然的看著,如同在看另外一段蕭琰生命里沒有自己的人生。
“真奇怪呀,”他聽見冬早和懷綏說話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朦朧的水汽,“一個本來那麼勤快變得那麼懶,這個本來很懶的,現在忽然變得這麼勤快了。”
“一陰一陽,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懷柔揉揉冬早的腦袋。
阿湖頹喪的坐在原地,默默無言的垂頭,整個人死氣沉沉,仿佛也給抽去了所有生氣。
傍晚,日頭西斜,將大地之上攏上一層火燒一般的紅光。
幾乎就在阿湖無法忍耐的時候,一道匆匆忙忙的聲音從天空中劈下來,“我我我,我來了!”
聲音他很熟悉,語氣他也很熟,阿湖抬起頭不敢相信的順著聲源看去,只見一個廣袖仙君毫無姿態的朝著他飛撲過來,一把鉆進了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你前面說過的,無論我變成什麼形態什麼模樣都可以接受,現在不許說話不算話啊。”
懷琰語氣賴皮。
他渾身都帶著讓阿湖安心的味道,活生生的,用另一種形態站在他的面前。阿湖以為自己在做夢,好半天不敢擁抱回去。
懷琰于是抬起頭,有些怕但不敢表露出來,只能試探性的問,“你后悔了嗎?”
阿湖忽然伸出雙手緊緊抱住懷琰,聲帶哽咽的說:“你,簡直可惡。”
懷琰感覺一滴水珠落在自己的臉上,燙的幾乎讓他無法承受。
四人一起出了宮門。
宮里頭除了一個蕭琰,本來就沒有半點兒讓阿湖流連的地方。
“沒有壽命的問題,也無所謂你的妖氣,以后咱們能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懷琰拉著阿湖的手一路話癆,“你開心嗎?”
“開心。”阿湖脾氣很好,對于這樣驟然的轉變也并未表現出被欺騙的不悅,目光一直緊緊跟在懷琰身上不松開,仿佛一會兒不看他就能跑了似的。
一邊的懷綏見了懷琰這傻樣,低低地嗤笑了一聲,給懷琰聽見很不服氣。
“你笑什麼笑,”他有些得意的看向冬早,在對方茫然的目光中找出一處力證反駁懷綏,“前面我讓你來凡間歷劫,你還說什麼沒意思,既然這麼沒意思,這鳥兒給我吧,我和阿湖會好好對冬早的。”
懷綏攬著冬早,也不生氣,反道:“這的確很有意思,不過要說最有意思的是你在天界不愿意屈當我弟弟,到了人間倒成了我侄子,差了一個輩分,你說憋屈不憋屈?”
“你又氣我!”懷琰氣得跳腳,“棋盤一決勝負!”
四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人界的喜怒哀樂從前以后都顯得太過渺小,從前和他們的關系就不大,往后就越發不相干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