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一落,那股子才回到冬早體內的藍光立刻幽幽的發散出來,侵略意味明顯,似乎只要怪老頭敢點頭,它就立馬能沖出來弄死他。
怪老頭嚇得連忙否認,“我抓你干什麼,我不是來抓你的!”
在冬早疑惑的目光下,怪老頭補充道:“我就是路過這里。”
路過到別人房里這樣蹩腳的借口,恐怕除了冬早以外三界之中都沒有人會輕易相信。不過冬早長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是來抓我的呢。”
自覺得被放過一馬的小妖精冬早走到桌邊,殷勤的給怪老頭倒了一杯水遞給他,“給你解解渴,趕路挺累人的吧。”
他雙目放光,小馬屁精的模樣必現。
怪老頭卻只看得見冬早周身隱約的藍光,不敢不喝的伸手接過,唯恐中途碰到冬早的手,小心翼翼的躲避著。
“好喝嗎?”冬早問。
“好喝,好喝。”怪老頭不住的垂首。
“我,我相公泡的。”冬早喜滋滋的抿著嘴角。
怪老頭差點兒嗆著,忍著咳嗽也不管蕭綏聽不聽得見,跟著冬早溜須拍馬,“怪不得這麼好喝。”
撇去前面的膽戰心驚,怪老頭覺得今天的經歷其實夠他上天吹噓一番的。敢問天界有幾個人喝過懷綏君親手泡制的茶水?
吹噓歸吹噓,怪老頭不敢久留。他喝完茶就忙著告辭,冬早將他送到房門口,猶猶豫豫的像是有話要說。
怪老頭也不好徑直走,就等冬早躊躇的將話說出口。
“等下你小心一點啊,別被我相公看見了,”冬早說。
怪老頭起先以為這是冬早擔憂自己的安危,心里有些動容,正要說話,就聽冬早接著又說,“我相公是凡人,不懂仙魔妖這些的,我怕你嚇著他……”
冬早說完還貼心的安慰怪老頭,“并不是你長得嚇人,就是我怕我相公膽子小。”
你“相公”不嚇著我已經是萬幸,你還指望我能嚇著他?
只是這話在冬早面前讓怪老頭有些口難言,抿唇好一會兒,最后在冬早期盼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不得已吹了個大牛。
“好吧,我一定繞著他走,一定不嚇著他。”
“你真是個好人。”冬早由衷贊嘆。
我覺得你才是個好人。怪老頭這話藏在心里沒敢說,出了房門口半步不敢停下來,一溜煙的跑走了。
落日余暉慢慢落下來,將周圍一切可見的景致都染成橘紅色。
石頭瞇著眼睛躺在一塊石板上,翹著二郎腿拿著糖葫蘆串,慢慢嚼。
白無常站在邊上絮絮,以免小魔怪將之當成往后的理所當然,“今天是看你練習的認真才給你買的,別想著天天都有。”
“嗯,”石頭慢條斯理的應了一聲,也不知在想什麼,忽然癡癡地笑了出來,“啊,”他感嘆,“也不知道王府里的小可愛現在在做什麼呢。”
“什麼小可愛,”白無常皺眉,一刻猶豫后立刻明白石頭說的是冬早。
“別瞎叫,”白無常忍著踹石頭一腳的沖動糾正他,“人叫冬早,記住了。”
“小可愛”這三個字若給不該聽的人聽見了,十條命都不夠這小魔怪憑人拿捏的。
“哦,”石頭從善如流,“也不知道冬早小可愛在做什麼呢。”
“你說你臉皮怎麼這麼厚?”白無常終于沒忍住,抬腳踢了石頭一骨碌從石板上滾到了地上。
魔怪皮糙肉厚,這麼點力道其實半點兒也不覺得疼。
石頭反應靈活的將自己的糖葫蘆護住了,而后拍拍身上的土跳起來,“若是你給我的糖葫蘆弄掉了,你可得賠我一串才成。
”
他飛快又回應剛才白無常前面那句,石頭哼聲道:“哪里是我臉皮厚,明明是你們太做作,總愛裝的一派正經,什麼話都藏著掖著,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冬早他不可愛嗎?”
這話,白無常若是摸著自己良心,他的確說不出來。
石頭成功的將白無常問得語塞,是以再度悠悠閑閑的躺回到石板上,將二郎腿疊回去,珍惜的舔食起下一顆糖葫蘆。
白無常靠在一邊的樹上,斜眼看著瞇眼吃東西的小魔怪。
他所見過的魔怪都長得古怪丑陋,然而石頭并不是那樣。恐怕是因為長得像自己母親多一些,石頭的五官十分細致,只要遮住頭上的小犄角,就完全是個人界清俊少年的模樣。
此刻橘色暖光籠罩著石頭,越發柔和了他周身的線條,使得這小魔怪更多了幾分溫軟的可愛。
白無常有些發愣,目光挪不回來。
正就這會兒,石頭咽下一口糖葫蘆,哼哼唧唧的唱起小曲兒來,白無常仔細聽了聽,“哎呀呀小冬早……親親你的臉……你可不要躲……”
可愛個屁!
白無常這回踹他半點兒沒猶豫。
第57章
入夏以來的天氣日漸灼熱,每到午時簡直要熱得不用做鳥了。
冬早盤腿坐在軟榻上,想看書卻無法定下心神,《霸道書生小男妖》被他扔到一邊。冬早左顧右盼,對一個婢女道:“阿香,你能幫我去打盆井水嗎?”
小婢女連忙跑出去,須臾滿頭大汗的回來,將盆子放在了洗臉架上。她擦擦臉利索的要侍候冬早洗漱,卻給冬早支出去,“你先去歇一會兒,我自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