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一個長得圓乎乎,肉嘟嘟,特別可愛的小鳥。”冬早想了想,說話的時候帶著點害羞,但是還是將三個形容詞順利的扔了出來。
他并不是刻意吹噓自己,只是將蕭綏曾經形容胖胖的詞語說出來罷了。冬早雖然很沒有自信,但是蕭綏從不吝惜夸贊他,是以到了現在,情況已經改善了不少。
胖瘦婢女站在他身后,聽見這樣堆疊起來的詞語特別贊同的點了點頭。
攤主手巧,小半柱香的功夫就真用草桿扎出一個胖鳥來。
冬早付了錢,帶著小胖鳥轉身美滋滋的走了。
他前面睡了著實不短的一陣,其實到現在出來的攤販都是為了晚上夜市做準備的。沿著流經城內的河道,各種吃吃喝喝的小攤販數不勝數,冬早嘴饞,什麼都想買回去一點,沒一會兒后面跟著的胖瘦婢女手上就大包小包拎滿了東西。
冬早有些不好意思,“給我拎著吧,都是我買的。”
即便冬早的語氣和神情都很真誠,但胖瘦婢女哪里真敢。只胖婢女忍不住提點一句,“公子,買這麼多回去,吃不掉的話會壞。”
冬早道,“嗯,嗯,這個不是給我的,是全給胖胖買的,他很喜歡吃。”
這話嚴格較真起來也不算假話,畢竟冬早就是胖胖,胖胖就是冬早。
胖婢女立刻不說話了,往前再走一段看見好吃的,還主動拉著冬早,“這個胖胖也喜歡吃的。”
一路逛到天黑回到來時的馬車上,冬早還有些不愿意回去。
街邊的戲園子開了晚場,正熱鬧的來來往往。
冬早忍不住好奇要進去看戲。
因為是臨時起意,前面沒能訂位置,雅間已經滿了,只留下樓底偏僻處的一個位置。冬早不解也不在意,坐在角落里笨拙的剝瓜子自得其樂很。
戲臺子上的劇目是近來新寫的,挺有意思,說的是一位男寵禍害后院的事情。
胖瘦婢女坐在冬早身邊,越看越不對味。劇目里寫的男寵表面單純,但實際上心思深重,對正妻十分不滿,最后下毒害死了她,就為了自己能夠奪得獨寵。若是明眼能見的都看得出來,那描述與勾勒,這劇目中的一家之主能不是參考了現實中的靜王嗎。
胖婢女有些擔憂的看向冬早,果然看到后面他剝瓜子的動作也停了,眉頭蹙起盯著臺子上的男寵十分專注,神色慢慢的不好起來。
“這些都不是真的,公子切莫,切莫放在心上。”
冬早給她一說回過神來,舒了一口氣般,“還好還好,若是真的,我就要被人毒死了。”
胖婢女:……
敢情這是全程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男寵的位置上,而是一直代入了主母的地位來看戲的。
小妖精的自信真是神一般飛起。
他們這邊情緒意外的平靜,身側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倒是燥起來了。
“那大壞蛋害人怎麼能嫁給王爺,我要嫁給王爺。”她被劇目氣得跳腳,說話聲音引了冬早的目光。
小姑娘長得白凈秀氣,此時臉頰漲紅,雙手也捏成拳頭。她的母親正安慰她,“不氣不氣,只是嫁人的事情要等以后長大了再說呢。”
“我現在就打定主意了。”小姑娘倒是頗有主見,“等我長大了我就要嫁給靜王,省得他給男寵禍害。
”
靜王是蕭綏,這一點冬早是知道的,于是前頭還沒有什麼反應,聽到這里眼睛就忍不住瞪圓了。
小姑娘的母親此時正好起身,對那小姑娘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門口買點蜜餞給你吃。”
小姑娘細聲細氣的應了,乖乖的在座位上等著。
“你不能嫁給靜王的。”冬早認真的和他說,“靜王已經有娘子了。”
小姑娘見冬早是和自己說話,十分機靈的回他,“才沒有,誰都知道靜王殿下身邊是沒有妻子的,靜王殿下是個大英雄,我是一定要嫁給他的。”
面對這樣執拗的小姑娘,冬早雙腮微微鼓起,露出些許困惱的神色。
小姑娘哼著歌,自己繼續看戲去了。
冬早不知怎麼辦,氣的悶頭吃了一大把瓜子來解悶。
胖婢女笑著開解他,“公子莫要和小娃娃計較,他們講話都不當真的。”
等戲園子散場,人流洶涌著出來,暗處的侍衛都圍攏過來,前后簇擁著冬早,將他包圍在一個安全的空間里帶他往外走。
隔著人與人之間的空隙,冬早看見前面那個小姑娘與她母親走散,正站在人群里十分迷惘的仰頭四處看。
一個中年男子擠到小姑娘身邊,不知與她說了什麼,小姑娘便猶猶豫豫的伸出手給他牽住,同他一道往外走。
冬早皺皺鼻子,光是剛才上下打量那男子的一瞬間,他都覺得對方不是好人。
“阿茶,阿茶。”他立刻又聽見小姑娘母親在不遠處呼喚小姑娘的名字。
小姑娘聞聲回頭,指著后面對中年男子道,“我娘在后面呢。
”
中年男子卻沒有半點兒要回頭的意思,反而拉住小姑娘的手加快腳步往前走去,“跟著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