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胖婢女想起來胖胖以前也差不多是這樣,吃幾口瓜子仁就要喝一口水的。
她再觀察了一會兒,見冬早有些睡著的樣子。瘦婢女在一邊讀的有些口干,趁機停下來喝口水緩一會兒。
屋里沒了聲音,冬早立刻就醒了。
“不讀了嗎?”他問。
胖婢女睜大眼睛,覺得這里就更像了。以前胖胖也是,原本躺在籠子里睡覺的,她們一不讀書,他就立刻跳起來了,唧唧的朝著她們叫喚,重新讀起來后他才又睡下。
她的目光猶疑的看著冬早,思索著一個人和一個鳥能這麼像是為了什麼。
冬早的脾氣的確是軟綿綿的,幾次相處下來,兩人都已經摸得透透地。于是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最開始那樣小心拘束。
胖婢女一邊剝瓜子一邊問冬早,“公子,胖胖最近怎麼一直在屋里不出來呀?”
冬早一直是覺得自己化形了卻無法告訴胖瘦婢女,有一直欺騙她們的行為,所以心里挺虛的,驟然被這麼一問,躊躇著說:“嗯,嗯,他麼,就是很喜歡睡覺的,不愿意動彈。”
這話倒不假。
胖婢女現在對胖胖的安危擔心不大,畢竟王爺并不是忘記了胖胖的。
冬早的話讓她回憶起冬早憨態可掬的圓滾滾模樣,胖婢女因此瞇著眼睛笑說,“就是很愛睡覺的,不僅愛睡覺,還很愛吃吃喝喝,每天大約就做這兩件事情了,長得也是越發圓乎乎,比剛進府里頭的時候可胖了不少呢。”
“胖胖這名字的確沒有叫錯了。”瘦婢女也笑。
冬早臉上燒紅,少不了要稍微幫自己的形體辯駁,“那種鳥,嗯,”他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樣子,然后很肯定的說,“那種鳥就都是很胖的,不是單單他的緣故,不能怪他的。
”
瘦婢女道,“我們家那邊也有這種鳥,我小時候見過,沒這麼胖的,也不懶,跳來跳去可勤快。”
冬早像是給人戳穿了偽裝一般,又無法反駁她們的說辭,仔細想想自己的確挺懶得,因而只能略帶羞愧的低下頭去,猛吃了好幾顆瓜子下下火。
“不過胖胖特別可愛,讓人想疼他。”胖婢女想著冬早以前的乖順模樣,心都是又酥又軟的。
“嗯,胖胖是最可愛的鳥了。”瘦婢女也跟著附和。
將冬早說的臉上一團紅暈散不去,一個棒錘一塊糖,把他美的暈陶陶的。
“去年來過咱們這兒的那只雌鳥,也不知道開春以后還會不會回來了,”說起胖胖這個話題,胖婢女就有很多說不完的話,“若是那只雌鳥還回來,那我就像向王爺求情,將那雌鳥留下來,我看那雌鳥也挺中意咱們家胖胖的,留下來讓他有個伴挺好的。”
冬早還沒笑完呢,就跟著愣住了。
“我也覺得,”瘦婢女一樣的興致勃勃,“不過那一只雌鳥看著挺厲害的,說不準看不上咱們胖胖。”
“哈哈哈哈。”胖婢女跟著笑出聲,“胖胖似乎連求偶都不太會呢,你還記不記得前面他和王爺求偶,傻乎乎的。”
我才沒有求錯人呢,我都已經把人求到了。
這話冬早說不出來,只聽見兩個婢女曉得銀鈴陣陣。
啊!冬早在心里大喊一聲,沒夸兩句呢怎麼又開始看不起自己了!
他想掀桌,但是仔細一想胖瘦婢女兩人說的也并沒有錯。論鳥形,冬早知道自己就是個小丑八怪來的。
反復給這麼一塊蜜棗一巴掌的,冬早有些受不了了。
他抿唇略微鼓腮,氣鼓鼓的自己走了。留下胖瘦婢女兩個面面相覷,不解前頭發生了什麼。
不過等他走到院子里就有點后悔了,剛才的話本聽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心里很癢癢。他還有些想要看書。
冬早發現自己每看一本書,對這世間的知識就懂得多一分,因此讀起書來格外努力。
雖然看的最多的還是各種話本,知道最多的還是各種情情愛愛以及油嘴滑舌用到蕭綏身上的俏皮話。
他回到主臥,從軟榻的枕頭底下扒拉出失身之前藏好的那本書,翻看了兩頁不知怎麼又覺得沒意思。他挪著屁股坐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一點,遠遠的朝著門口看去。院子里空蕩蕩的,枯枝大樹連片落葉也沒有。
也不知道阿綏什麼時候才回來。
冬早抱著書,仰躺在軟榻上。
他其實是一只非常害怕寂寞的鳥。這大概和他三十年來都孤孤單單沒什麼朋友,又多受排擠有關系。
冬早強打起精神又看了一會兒書,懶洋洋的又有些困了。他將手上的書蓋到臉上,遮擋住外頭的陽光,瞇著眼還不等真的入睡。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貓叫。
冬早給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兒從軟榻上彈跳起來。
他慌慌張張的將連上的書撥弄開,睜大眼睛看出去,那只黑貓不知什麼時候跑進來的,正站在軟榻下面仰頭看著自己。
“你,你來干什麼呀。”冬早結結巴巴的將自己縮在軟榻的角落里。
又有些著急的沖著窗外叫,“阿春,阿春,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