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啄窗戶紙的聲音實在太過熟悉,蕭綏難以不認出來。
現下冬早怯生生的站在床頭看他,蕭綏的心也難免軟下來。
“過來。”他道。
冬早得了這句話才高高興興的飛過去,一下蹭到了蕭綏的頸邊算是與他依偎在了一起。
兩人相互依靠著,一個本來害怕,一個本來疑惑,霎時間心都歸到了原位,雖然才第一次這般親密貼著睡,卻好像是做了無數次一樣,互相安慰著睡著了。
天色剛蒙蒙亮,胖婢女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頭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冬早。
可等人一走到鳥籠邊上,她立刻驚叫起來,瘦婢女被她吵醒,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慌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胖婢女指著大開的鳥籠門,滿臉不敢相信并伴著驚慌,“胖胖,胖胖不見了!”
兩人不僅是擔心冬早的安危,現在也怕蕭綏怪罪。前頭沒出兩個小魔王事情的時候,靜王府上下許多人都懷疑蕭綏到底還記不記得冬早的存在。
出了那事以后,眾人才驚覺蕭綏竟然不僅知道冬早的存在,更還是將他放在心上的。最好的證明就是那兩個小魔王面壁了兩天才給放出來,而后還不算完,第二天一早就將兩個蔫了吧唧的崽子送去了練武場上,聽說給武師四歲的兒子一頓好揍,將兩個大孩子弄得哇哇大哭。
沒了侍衛的保護,又知道蕭綏不會給他們撐腰,江子陽和江子恒瞬間收斂了所有脾氣,老老實實的幾乎要干什麼就干什麼。
他們也想恢復從前的生活,讓侍衛回去報個信,讓自己的母親來接自己。
可也不知道蕭綏是用了什麼法子,竟是說服了長華公主將兩個孩子多留一個月。要知道一開始他們過來時候的計劃也不過是停留半個月罷了,現在一下變成了四十多天,這四十多天又是這樣苦哈哈的生活能不讓兩個混世魔王懊惱害怕嗎。
胖瘦婢女顧不得其他,連忙要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發現窗戶紙那兒破了一個小洞,差不多剛好讓冬早能夠鉆過去。
她們兩人也想不到冬早能夠自己出門,當下沒先聯系到那方面去,只先匆匆出了門。在走廊里頭還沒等走兩步的功夫,一個小婢女就匆匆忙忙的叫住了她們。
“哎,兩位姐姐,正好你們起了,”她跑上來滿臉堆笑,“那只鳥兒不知怎麼昨天是在王爺的房里的,王爺早上去早朝的時候他還沒醒過來,這會兒剛醒,唧唧叫個不停,我想興許是餓了,正要給他準備吃的去,
可是我不熟悉他吃的是什麼,現在你們來了,我也不用愁可能做錯了。”
知道冬早并沒有跑出去或者出事,胖瘦婢女就先松了一口氣。可冬早是怎麼跑到王爺的房里去的?兩人面面相覷疑竇重重。
胖瘦婢女快步跟著那小婢女來到蕭綏的房里,果不其然就瞧見冬早正坐在圓桌上。一見胖瘦婢女,他還聲音輕快的叫了兩聲。
“胖胖,”胖婢女低喃著走過去,輕輕將冬早抱起來,“你可又差點兒嚇死我。”
兩人出門時又注意到蕭綏的窗戶紙上也有一個和她們房間里差不多的窟窿洞。
等胖瘦婢女回到自己房里,前后看了那個窗戶上的小洞,又看看哼哧吃食的冬早,很難不將冬早自己跑了的的說法提出來。
可冬早別的地方不去,去王爺那里做什麼?更讓人稱奇的是,王爺竟還讓人好好照顧冬早,留冬早在他房里過了一夜?
若是她們的思緒能夠說出來給冬早聽見,冬早鐵定能挺起自己的小胸脯神氣活現的用力點頭。
那自然是留了我過夜的,兩個人靠在一起睡的可香的。
皇宮。
“你說一只小白鳥?”灰褐色毛的雌鳥站在高高的枝頭,與地上的華服青年說話,“我的確見過一只鳥,在靜王府里,他說他叫冬早。”
地上站著的不是別人,是冬早的老鄉阿湖。
阿湖雙手攏在衣袖里,仰頭繼續問,“他在王府里過的怎麼樣?”
雌鳥道,“看著胖乎乎的,我沒怎麼停留,也沒仔細問,不過他看著就是一只傻鳥,又說自己有相公了……”
她頓了頓,好奇的問阿湖,“你知道相公是什麼嗎?”
阿湖跳過這個問題,繼續問,“你還知道其他的一些什麼嗎,或者如果你愿意幫我傳個口信給他就最好了。”
“我不知道了,也不想回去那地方了,”雌鳥從高高的枝頭上飛下來一點點,像是湊近了竊竊的和阿湖說話一樣,“我和你直說吧,那地方我也就是路過,如果不是那小白鳥傻傻的停在樹上我也不會下去的,那個地方太奇怪了,有點嚇人。”
“嚇人?”
“就是里面好像有個東西,或者人很嚇人,我沒看見那個嚇人的人,可是感覺到了,渾身都不舒服。”
阿湖大約知道雌鳥說的是蕭綏,不過還不是很確定。人本身所能產生的氣場是非常有限的,蕭綏說到底還是普通凡人,這一點阿湖非常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