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聽見蕭綏,兩個雙胞胎顯然安分了一點,不過稍微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時一步三回頭的盯著鳥籠看。
有了這麼一出,冬早在外頭也就很沒安全感了。好在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胖婢女匆匆就跑過來將他摘回去了。
入夜。
蕭綏坐在榻上看書,目光放在紙上,然而心思卻并不在。他的余光忍不住看向窗戶紙那兒,平時這個點便會有一只小胖鳥兒飛來敲窗戶棱,如果他開窗,冬早便會一氣兒熱情極了的飛進來,若是他不開窗,不多久就會有一只小小的鳥喙自己啄進來。
現在外頭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兒冬早的身影。
蕭綏耐著性子又翻了兩頁書,而后終于忍不住將書本隨手甩到榻上,起身下榻將房門推了開來。外頭夜色漆黑一片,除了走廊下點著的燈籠,藏在云層里的月亮并無光明。他的五感敏銳,清楚知道此時院子里沒有別人,更也沒有那只胖鳥兒了。
他心里竟然有些隱約的失望,蕭綏為此眉頭緊皺,末了拂袖回了屋里。
而另一邊的冬早此時想不到自己被蕭綏掛念著,正躺在鳥籠里做夢。
此時他的小小的身體在黑暗中隱約冒出淺藍色的光芒,隨著他的呼吸一陣一陣的時隱時現。沒人看見這場面,就連冬早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夢境中,自己身上的羽毛忽然全都掉了,正驚慌之際,冬早的身體慢慢變幻長大,最后成了一個少年模樣。
他愣愣的低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又摸摸自己的胸口,最后扭頭看向自己肉嘟嘟的屁股。
“好奇怪呀。”他低聲道,夢境中原本層層籠罩的云霧忽然隨著這句話散開,周遭的場景一變,他到了明竹院里頭。
蕭綏站在臺階上神情溫和帶著笑意,又對冬早招手,看的冬早心里熱乎乎的。
然而下一刻。
“胖鳥兒還不過來?”
這句話跟一拳頭打在冬早心上似的,他霎時間就不高興了,本來要邁出的腳步猛地頓住,少年朗聲反駁道,“我才不是胖鳥兒來的,你不要亂叫。”
蕭綏默默不語,冬早面前卻忽然多了一面銅鏡,將他整個人都照在里頭。他吃驚的望向銅鏡,發現里頭站著的少年臉蛋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雖然透著無比的可愛,但是手腕腳腕上看著的確就是個軟綿綿的肉模樣。
“你說你是胖還是不胖?”蕭綏不知何時走到冬早身邊,雙手環胸挑眉看他。
“不,不胖……”冬早的反駁心虛的很,急了便忍不住扭頭要跑,這一動彈使他在鳥籠里滾了一圈,在撞到周圍的欄桿時猛地醒了過來。
冬早愣神的在屋里坐了好一會兒,等想明白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夢境罷了的時候長長松了一口氣。
蕭綏在夢里可太壞了,冬早仰面躺著,回想起白天親他后自己渾身不舒坦的事情,覺得那也古怪的很。
可是相公就是自己相公啊,他想,如果這樣就嫌棄他不好是不成的。
冬早翻來覆去想了一會兒,在再次入睡以前大度的將蕭綏下毒的事情也翻篇不提了。
靜王府一向平靜安穩,可這份安穩在昨天來了兩個小祖宗以后便一時找不回來了。
江子陽和江子恒兩人睡得早起的早,幾乎從一大早上就開始折騰靜王府上下的奴仆,穿衣洗漱,吃飯遛彎,種種一圈下來,幾個奴婢心力交瘁,恨不得兩眼一翻暈過去才好。
以至于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幾個負責侍候的小丫頭事事都依著他們,只盼自己能有些許的安生就是。
江子陽雖然蠻橫驕縱,但不能說不聰明,昨天那管事雖然否了讓他玩冬早的心思,可不意味著這事情他不放在心上了。他們兩兄弟從小到大什麼東西沒有,那是看上了就要得到的,自從昨天見了冬早,兩人就覺得有趣,忍到了今天是鐵定要弄來看一看的。
“昨天我還看見一只鳥兒,覺得頗為有趣,那真的是舅舅養的鳥嗎?”
小丫頭低著頭,“的確是王爺的鳥。”
這是全府上下一貫的說法。
“哦,”江子陽點頭,“那鳥是什麼品種,我看著很新鮮,江南那邊好像是沒有的。”
“這個,”小丫頭覺得為難,“奴婢并不知道……”
江子恒笑嘻嘻的插話,“現在那鳥兒在哪里,我特別想看一看,就看一看便好了,不做其他的。”
“這……”小丫頭越發為難,拒絕的話不敢說,可做主答應下來就更加不敢了。
第十章
“不過就是一只鳥兒麼,給我看看都不成?”江子陽圓臉一冷,雙目之中帶著涼意,“你膽子可真大,來人啊!給我將這丫頭拖下去!”
直接開口這麼說,算是出奇的大膽了。
小丫頭雖然面露怯色,但心里知道府里人不會聽江子陽這樣的話。果不其然,其他人上來只是勸,而江子陽的幾個護衛在靜王府也格外謹慎,哪里敢上來就綁這里的人,這又不是在江南的時候能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