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早好奇又懵懂,卻他們前面說的那些話聽在了耳朵里,原來做人娘子是有這麼多好處的嗎。
冬早沒有想到,后面還有更好的事。
男子和那小娘子喘著氣抱在一起,只聽他又道,“誰敢欺負你,你家里人,往后都要問問我的拳頭,他們敢說你一句,我打的他們找不著北!我守著你一輩子。”
原來找相公還能有這樣的用處,冬早又認真的在心里記了一筆。
男子說完,忽然聽見兩聲清脆的鳥叫,他抬頭一看,自己頭頂的枝椏上頭一只白胖胖的小鳥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瞧。
即使只是一只鳥,那小娘子還是哎呀了一聲,羞于自己剛才大膽的舉動,一頭躲進了男子的懷中,埋首不肯出來。
“去去去!”男子撿起一根樹枝,隨手扔向了冬早,“哪兒來的臭鳥。”
冬早這才趕緊展翅飛走了,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有了點想法,可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沒等冬早整理出點什麼,一走就是二十年的狐貍精不知怎麼從京城回來了。
狐貍精和他離開山里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不過皮毛明顯順滑了很多,油光發亮的,冬早居高臨下看的十分羨慕,心道:想必化成人形的時候就要越發俊俏了。
果然,狐貍此時瞬間變換形態,面貌何止是俊俏,以美艷概之也不過分。狐貍精斜倚在樹下仰頭看冬早時似笑非笑,眼底的光芒很溫和,“多年不見了,冬早。”
冬早不由得問他,“阿湖為什麼突然回家了?”
狐貍精阿湖抬手迎上飛下來的冬早,讓他站在自己的食指上,“不是說吃的不好麼,你怎麼越來越胖了?”
阿湖的指尖微微動了動,有些吃驚又忍不住笑,同時目光里似乎有些懷疑那些冬早先前傳給他聽的話一般。
這哪里像是個吃不好還天天挨打的模樣?
被這麼一問,若是冬早能化成人形,現下再厚的臉面也要漲得通紅了。他在阿湖的指尖上跳了兩下,細聲細氣的為自己著急辯駁道,“不是的,是羽毛長多了的緣故。”
“哦,”阿湖像是個勉強認同了冬早說法的樣子,并不在這個事情上多做糾結,然后往下才回答了冬早前面的問題,“我給自己找個了相公,現在等他從京城到山里來迎我回去娶他。”
冬早還不懂嫁娶的分別,自然也不會細想狐貍精說的相公和自己認為的相公有什麼出入。當下只有些愣愣,“相,相公?”
又聽見有人說起這個,冬早連忙要打聽行情,“相公是你自己找的嗎?”
阿湖在樹下盤腿坐好,將冬早擺到自己面前,“我出山以后就和他在一起了,算是我自己找的吧。”
“相公難找嗎?”冬早小心翼翼的問。
狐貍一手托腮,閑適的看著冬早,“不算難找。”
冬早心里羨慕極了,因為面前坐著的是狐貍精,他猶猶豫豫的和他袒露心跡,“那,我若是想找個相公,這容易嗎?”
話的后半句越說越輕,幾乎要變成氣音消失了。同時冬早身上的羽毛害羞的抖動了兩下,幾乎要將臉埋進自己的翅膀下面。
狐貍精長得那樣美,還能化人形,找個相公當然不難。冬早怕自己胖成了一個球,不會化形還吃的很多,天天還被叫丑八怪,做鳥時是個丑鳥,化形還能好看到那里去呢,冬早自覺的是沒什麼拿得出手。
阿湖看著面前的小胖鳥黑湫湫的眼睛與圓滾滾的身子,笑了,忽略冬早的滿面糾結道,“這也不是很難的,你想找相公?”
“嗯!”冬早忙不迭點頭,不想在狐貍精面前太跌面,強裝道,“我也去山下村里見識過一些,覺得找個相公對我極好的。”
他心里因為狐貍精說找相公并不很難而稍稍恢復了一點兒自信。
狐貍精想了想冬早不太靈光的性格,深覺得方才那話可疑。然而阿湖也覺得他一個人在山里被其他鳥兒欺負的挺可憐。想了想自己轉頭又要回京城去,不過是只鳥兒麼,帶上冬早再找個人喂鳥并不難,左右冬早要化成人形想來也要再幾十年,到時候該懂的他也就懂了。
阿湖于是說,“你若信得過我的眼光,到時候等我相公來接我時,我指一個人給你,你就過去飛到他的肩膀上,到時候我就讓他養著你便是了。”
冬早不敢相信,“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狐貍精撥亂了冬早額頭上的小呆毛,“你等著便是了。”
冬早因此陷入了甜蜜的等待中。
大約也沒多久,恐怕只有一兩天的功夫,遠處山腳下,大隊人馬簇擁著幾輛富貴堂皇的馬車浩浩蕩蕩的朝山上涌了過來。
第二章
正午,太陽當空。冬早尋到一小處樹洞,里面積了雪,經由陽光照射后有些融了。他小心翼翼的站進融水中,然后抖落翅膀扭動起圓墩墩的身子開始洗涮,撲棱小半天后忍著寒意將渾身羽毛洗成了蓬松濕漉的一團,冬早才從樹洞里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