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剛打算開口說好,誰知沈知曦突然道:“不用。”
容淺笑容一僵,連黎落都愣了一下。
其實就算要交換,黎落也會給出半真半假的線索,畢竟彼此無法全然信任,然而沈知曦直接干脆利落地拒絕卻讓他有些沒想到,因為這樣會讓他二人的身份處在十分敏感的位置。
不過既然沈知曦都這麼說了,黎落只能干笑一聲:“抱歉啊,有些線索太過關鍵,未知身份的情況下不方便透露。”
容淺點了點頭:“理解。”
剩下的半頓飯就頗為尷尬了,大家不怎麼說話,匆匆吃完收拾了碗筷就各自上樓了。
簡單的午休過后,他們三人決定再去二樓看看。
早上只看了藏書閣一個地方,現在從另一側的樓梯上來時,迎面屹立著一套精致又厚重的騎士盔甲,不過卻有些落灰了。
林淼驚嘆:“哇,這也太帥了。”
她湊到跟前去看,突然“咦”了一聲,手指抹了抹上面的灰:“這怎麼還有些裂痕。”
黎落俯過身,擦了盔甲手肘處的灰塵,也有細微的裂痕:“好像是被外力撞擊過,畢竟是騎士,可能打過不少仗。”
林淼點頭:“也是哦。”
“這里,”沈知曦道。
有一行小刀刻上的字跡:【佑吾騎士,戰無不勝】。
他和黎落對視一眼,這與那個密碼盒上的字體很像。
沈知曦:“應該是大王子寫的,這身盔甲應該就是他送給騎士的。”
黎落:“嗯。”
林淼“嘖”了一聲:“我怎麼嗅出了狗糧的味道。”
三人繼續往前走,推開一扇門,墻上掛著大王子的畫像。
黎落走過去,端詳了一會兒:“還挺帥啊。”
“843.4.6,”沈知曦看著底下的數字,“是大王子二十歲生辰那天的畫像。
”
林淼詫異:“嗯?你們怎麼知道他的生日。”
沈知曦道:“走廊那頭是大王子的藏書閣,里面有一本薩諾蘭皇室編年史,我們上午正在看時就被你的尖叫聲吸引過去了,只記了個生日,后面還未細看,一會兒可以再去看看。”
黎落看了他一眼。
林淼恍然:“噢,這樣啊。”
三人正打算搜尋有沒有線索時,突然楊寒之和容淺進來了,五人彼此對視,容淺先笑笑,開口:“不介意我們也在這里吧?”
沈知曦紳士地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不介意,請便。”
這間也算是比較大的房間之一,應該是大王子辦公處理政事的地方。
黎落在書柜處拉開抽屜查看,沈知曦突然走到他身側道:“看來大王子真的是登基那日后性情大變,目前我所找到的他批閱過的卷宗日期全都早于那一日,之后他似乎再也不顧政務了。”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整間屋子里的眾人皆能聽到。
楊寒之道:“是的。我這里有一封他本該登基那日之后的手寫書信,連字體都龍飛鳳舞起來了。”
林淼問道:“內容是什麼啊?”
楊寒之舉起來,努力分辨:“好像是與友人的問候:【見字如晤,許久未見不知你在那邊過的是否安好】,然后是一些煽情的話,最后補了句【我很想你】。”
他把書信遞給黎落三人。
不知為什麼,該提筆落章處卻空空如也,并沒有書信人的落款。
這個房子再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半個多小時后兩組人走出去分道揚鑣。
“我們去藏書閣看看嗎?”林淼問道。
黎落道:“好。
”
“你們先去,”沈知曦看了眼黎落,“我回趟房間。”
見沈知曦走后,林淼低聲道:“影帝,你有沒有覺得黎落他下午表現有些怪怪的。”
黎落還在回味剛才沈知曦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心不在焉道:“為什麼?”
林淼神神秘秘道:“剛在那個房間,我見他偷偷藏了一件東西。本以為他是要等容淺姐他們走了后給我們說的,結果他說要回房,會不會是做些別的?”
然后她立刻道:“我只是猜測,如果你完全信任他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說。秋來已經出局了,我有點驚弓之鳥。”
黎落笑笑:“沒事,能理解,走吧,等他來的時候可以問問。”
“編年史......”黎落自言自語:“唔,就在桌上。”
他翻到和大王子有關的那一頁,給林淼指了指:“就是這里。”
“好詳細哇,”林淼驚嘆一聲,認真看了起來。
黎落正打算走開時,突然瞥到了什麼,眼眸微閃。
——他早上走得匆忙隨手放下的望遠鏡和密碼盒已經不見了。
是被容淺他們收起來了嗎。
要是讓他們也看到那個墓碑的時間,不能確定身份的情況下,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黎落基本能確定他們的時間是從大王子刺殺騎士那一日開始倒流的,現在即公元847年8月31日。
還未刺殺,但是大王子已經和惡魔訂好了契約,所以昨天在廚房,那個密碼所代表的五個活人,不包括大王子。
然而因為騎士還沒有死,所以惡魔應該還沒有來完全收走大王子的靈魂,但是已經很快了。
如果容淺他們是敵人,也同樣得到了這些消息的話。
——黎落怕他們會開始拖時間。
拖到大王子必須要去刺殺騎士的那個時間點,這樣敵國王子不用親自動手,后面所有的事件就會原模原樣再度上演一遍,相同的結局將無可逆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