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就是因為他和父親長得像?這也有錯?”黎落震驚了。
席孜沫眼底流露出一絲哀傷,扯了扯嘴角:“不止。當年發生太多事情了,沈知曦他性子太硬,為了不受威脅甚至命都......”
她話語戛然而止,生硬的轉折后繼續道:“席家不會允許繼承人如此忤逆長輩的意愿,他們順帶折他的傲骨而已。”
黎落盯著地板盯了好久,指尖陷進肉里都絲毫不知,久久后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嗓音有些啞:“憑什麼啊?沈知曦那時才多大啊......他們憑什麼可以這樣??”
“強者為尊,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過沒事,都過去了,現在整個席家都在沈知曦的掌控之中了,”席孜沫努力揚起輕松的笑:“不然他為什麼還姓‘沈’,還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嗯。”黎落心情還是不好,敷衍著應了聲。
席孜沫看著男生微壓的眼和眉宇間的不耐,內心很是愧疚,卻隱隱還有一絲欣慰。
他能這樣心疼沈知曦,那再好不過了。
席孜沫喝完杯里的熱水,起身:“黎落,那阿姨先走了,門口的一袋東西還麻煩你幫我給沈知曦,我改日再來。”
黎落這才發現自己的怒意與不平已經寫到臉上了,聞言趕緊起身,走去幫席孜沫打開門:“阿姨慢走,我幫您帶給沈知曦。”
“誒對,還有,我怕沈知曦不及時看短信,幫我給他說一聲,最近席家好像又有些不安分了,讓他小心些。”
黎落蹙了下眉:“好。”
他關了門,就這麼在原地靜靜站了許久,拿出手機點開了和沈知曦的聊天記錄。
他驀然意識到,沈知曦的頭像,那座長廊,大概就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了吧。
他想說些什麼,可沈知曦哪里是需要安慰的人,那些恃強凌弱的人也早已被他一個人擺平。
也許那槍傷,就是那時留下的。
可是諾重嘴里,他為了自己而自殘......
又是什麼原因。
黎落只覺內心憋得慌,想了想,撥通于沐則的電話。
于沐則在和郭文冬他們吃飯,接到電話時還一愣,嘀咕一句:“這個逼怎麼主動打來電話了。”
他接起:“喂?”
黎落披了件外套,走出門:“現在有空嗎?陪爸爸喝個酒。”
于沐則愈發詫異:“啊?你今日怎麼想起兄弟來了?不和沈影帝談情說愛了?”
黎落不耐:“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喝不喝?”
“喝,喝喝喝,”于沐則和宗韓對視一眼,“我們在上次那家店,剛吃上,你來吧。”
黎落掛了電話。
“?”于沐則腦門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這人,哦不,這個狗,怎麼今天這麼暴躁?”
“失戀了?”宗韓邊吃著烤魚邊道:“不是還有小道消息說他進娛樂圈了,和沈影帝搭戲耽美劇,還是在諾神俱樂部拍攝的,人生贏家啊,他有什麼不順的?”
郭文冬聳肩:“誰知道,大人物的煩惱,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懂。”
黎落沒開車,打了個車去找他們,一坐下,就拿起于沐則剛開的啤酒仰頭一飲而盡。
這四人被他自帶的怒火驚得半晌沒敢說話。
“黎落,”于沐則拍了拍他的肩,“黎爸爸?”
后者胳膊撐在腿上,半俯下身子低著頭,幾縷金發飄在空中擋住了眼底的晦暗不明。
他應了聲:“干什麼?”
于沐則有些擔憂:“你沒事吧?”
黎落依然沒抬頭:“沒事。”
于沐則張了張嘴,艱難道:“你不會是......失戀了吧?......被影帝甩了?”
良久后,黎落突然輕嗤一聲。
桌上四人對視一眼,皆讀出了彼此眼底寫著震驚的“臥槽”二字。
看這反應,真是失戀了?
這麼快嗎。
不等他們再繼續交換眼神,黎落突然抬起頭:“想什麼呢?我說你們一個個記性有多不好,要不要爸爸分享幾個公眾號鏈接給你們。我都說了我是直男,干什麼一天影帝影帝的?”
于沐則:“?”
邵宇:“?”
郭文冬:“?”
宗韓:“?”
完了,這孩子直接PTSD了,失個戀就從金屋藏影帝變回了直男。
“沒事的,黎落。”于沐則一臉堅定:“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黎落:“?”
邵宇:“分手就分手,下一個更久!”
黎落:“??”
“不是,”他懷疑人生地看著自己好兄弟們:“我說你們,對我到底是有什麼誤解?”
“啊?”這回輪到于沐則詫異了:“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和影帝在一起了,還不讓我們找你?”
黎落:“???”
黎落:“什麼時候?”
于沐則:“就那天啊,我給你打電話時聽說你要別的男人‘正面上你’,嚇得我和邵宇趕緊去現場拜訪一下,然后你就說你有男朋友了。”
!
臥槽。
黎落一驚,沒想到沈知曦居然這麼直白,直接就借機宣誓了主權。
不愧是他。佩服佩服。
“......哦,”黎落裝作漫不經心道,“那天是和人玩真心話大冒險,都是被人逼著說的,你們還真信?”
“......”
于沐則和邵宇大眼瞪小眼片刻,覺得那天黎落的口吻,難道自己不該信嗎??
“行了不說了,喝酒,今天爸爸請客,”黎落站起身,和老板打了個招呼,搬了一箱啤酒放在桌邊。
他喝得極猛,把于沐則這幾個人都嚇到了,趕忙輪流安慰他。
不知不覺夜色低垂,吃完已經快十二點了,有些難打車。
他們五個順著街邊往前走,打算到熱鬧點的地方去等車,剛拐過街角,宗韓突然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