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信用卡每筆出賬我爸都要查,買票好麻煩啊。”
“我買我買,”喻霽舉起手道,“你把他證件號碼給我。”
朱白露立刻掏出手機問男朋友要號碼,又喜滋滋地對喻霽說:“商務就行啊,不用非要頭等的。還有他要上班的,買周五的吧。不過你去茂市有什麼秘密?”
她隨口一問,突然想起剛才周億的電話,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測,她小心翼翼地問喻霽:“你不會是跟周億……”
喻霽想明白朱白露什麼意思后,臉都黑了,果斷地說:“沒有。”
“是嗎。”朱白露沒有完全相信。
她記得上回在去茂市的船上,喻霽一聽見睿世的事,整個人就從百無聊賴變到很有興趣。
“喻霽,”朱白露微微瞇起眼睛,對喻霽說,“在茂市那次,你真的不舒服沒出門?”
“號碼收到沒有?”喻霽避開了朱白露的問話,直接地問。
朱白露低頭看見男朋友給她發號碼過來了,就轉發給了喻霽,喻霽看了一眼,發現那個男生比他還小,便揶揄朱白露道:“才十九啊?也太小了吧。”
“閉嘴,比你三十歲的周億好點兒。”朱白露反唇相譏。
喻霽百口莫辯,也沒反駁,只是心說溫常世可不止三十,三十都出頭了。
周五時,周億給喻霽發了條信息,說溫常世每天都能醒挺長一會兒了,就是精神還是不好,所以沒讓溫常世跟喻霽通話。
喻霽給周億回訊,說自己明天下午想來醫院看看,行程都安排好了。
周億過了一會兒回喻霽說行,還說自己明天下午也會在醫院,讓喻霽差不多時候到了就告訴他。
掛下電話,喻霽有種不大好的預感,不論是周億這周跟他說話的態度,還是其它種種跡象,都讓喻霽覺得不踏實,因此更想自己去看看。
喻霽和朱白露組成了互惠出行組合,在邵英祿的強烈支持下去了趟茂市。
他們吃完午餐就分開了,喻霽獨自走了一段路,換乘幾次出租和公交,確認沒有人跟蹤,才進了醫院。
溫常世住在醫院特殊區的一棟僻靜的小樓里。
周億站在綠植高大茂密的路口等著喻霽,喻霽一走過去,周億看著他,愣了一下,問:“小喻,你是不是瘦了?”
喻霽點點頭:“天氣太熱,胃口不好。”
周億沒再多說什麼,他手機一直在震,但沒接聽,一邊給喻霽簡單介紹著溫常世的情況,一邊帶他走進小樓,坐電梯上到三樓,穿過會客室,走到病房里。
溫常世睡著了,他半躺著在吊水,緊閉著眼。
喻霽站在一旁,沒走近,只隔著兩三米的距離看著。
其實溫常世才是真的瘦了。溫常世眉骨本便高,一瘦下去,眉眼更凌厲了一些,鼻梁也顯得更高,溫常世嘴唇很蒼白,有些干。
他就那麼躺著,跟以前一樣,不過以前常常是醒著的,會和喻霽說話,有時候正經,有時候不正經,有時候喻霽走過去,就被他一把拉住了。
門口有個醫生走進來,叫了周億一聲,周億點點頭,同醫生出去說話。
喻霽等房里只剩下他和溫常世了,才貼近了溫常世少許,喻霽俯下身,用臉頰碰了一下溫常世的臉,很輕地對溫常世說:“好久不見,你想不想我。
”
溫常世沒醒,喻霽伸出手摸了溫常世的下巴,又說:“可以親一下麼。”
喻霽看了溫常世一會兒,將嘴唇印到溫常世唇上,閉著眼輕輕摩挲了幾秒,等移開的時候,他發現溫常世也睜開了眼,靜靜看著他。
喻霽和他對視著,不知怎麼眼睛里很熱,鼻子也很酸。
“疼不疼啊。”喻霽問溫常世。
溫常世平靜地說:“還好。”溫常世的聲音很沙啞,聽上去病得厲害。
“你別說話了。”喻霽伸手要碰溫常世的臉,溫常世微躲了一下,喻霽手停在半空,怔了一下,將手縮了回去,定定看著溫常世。
這時候,周億走進來了,他見溫常世醒了,便走到床邊,看溫常世的表情又看看喻霽的,含蓄地提醒溫常世說:“喻霽來一趟挺不容易的。”
溫常世看了看周億,“嗯”了一聲。
接下去便主要是周億在說話,喻霽不怎麼在狀態,溫常世聽了一會兒又睡過去了。
待了半個多小時,喻霽就不想坐下去了,與周億告辭。
周億送喻霽出去,走在小徑上,周億開口說:“他不是完全沒想起來,他記得個頭尾。”
記得喻霽把他撿回去,說溫常世是喻霽的保鏢,還記得自己為喻霽解開了安全帶,去轉方向盤。
但不知道為什麼。
見喻霽點點頭,周億又說:“醫生說會慢慢恢復。”
喻霽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走到了路口,喻霽才說:“沒關系。”
他聲音挺平的,聽不出什麼情緒,沒周億想象里臉色大變,好像看到溫常世活著就行了,別的也不強求。
周億送走了喻霽,回了病房,看見溫常世已經醒了,拿了周億放在他床頭的文件在看。
周億走過去,跟溫常世簡單說了文件內容,兩人討論了幾句,溫常世簽了字。周億合上文件,欲言又止看著溫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