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今天怎麼在這里啊?”付晚問。
雖說今天有昕嶼的展臺,但昕嶼即將就任的董事親自出現在這里,就很離譜。
“今天現場會演示pc端游戲最新的動作捕捉技術,技術那邊是我實習的時候跟進的,過來看看展示,算是有始有終。”齊燁說。
“哦。”付晚敷衍地哼了聲,推開了齊燁。
“但是。”齊燁又說了,“那都是次要的。”
付晚微微睜大了眼睛。
“我來看看你離家出走后的生活狀態。”齊燁咬牙切齒地抬手,捏上了他臉頰,“你是不是過得還挺好。”
皮膚白得清透,眼睛也剔透水靈,越來越能招人了,走到哪被人拍到哪。
“還有,你穿的是什麼擦邊球風的衣服?”齊燁說。
“我靠,我把你掛出去你就是死直男。”付晚說,“這是正經的高中生制服,擱哪兒擦邊了?”
說是這麼說,但他好像一點都不生氣了。
以前就是這樣,齊燁很有本事,說句話或是給個安撫性的小動作,就能讓他飄得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倒是希望你在外邊過得差一點。”齊燁壓著點火氣說,“但我又舍不得。”
付晚定定地看著他,有點想從這句話里,品出點他想要的意思。
“哥,你又想和我……過家家了嗎?”付晚問,“是你說不想的啊,又是你叫我回去。”
他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但他不想當玩伴,他想當別的。
齊燁看著他,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人用五指狠狠地攥了一下。
付晚不是他想的那樣沒心沒肺,他的那句話,還是傷害到付晚了。
他晚晚弟弟從小樂得像是所有人的開心果,懶得似乎與世無爭,但很多情緒都是付晚自己在扛。
“我不是那個意思。”齊燁放緩了語氣說,“付早早,我小時候跟你玩過家家的時候,親過你嗎?”
“唔,那你媽會打死你的。”
“……”
“去玩吧。”齊燁說,“我去看一下pc端游戲的動捕老師,他剛才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之后好像受了點驚嚇。”
付晚的口袋里有兩個橙子味的棒棒糖,他用臉換回來的。
他給了齊燁一個。
物物交換,禮尚往來,齊燁給了他一件東北紅綠印花的薄外套,讓他必須穿著。
“你看像是傻了吧唧的樣子嗎?”付晚問。
披著花外套回去的付晚仰頭靠在他們展臺后邊的椅子上,感覺自己好像被封印了。
安夏引著兩個女生過來看展板介紹游戲機制的時候,椅子上那團色塊正仰著頭,沖著天花板傻笑。
安夏:“……”
凌亂的色塊拿出手機,補充了一條備忘錄。
【齊燁第一次扮熊,是為了打付晚。】
他盯著這行字看了片刻,把“打”改成了“哄”,又改成了“親”。
齊燁剛剛說,過家家是不會親親抱抱的。
那是不是意味著,齊燁其實也有一點點想得到他呢。
第一天的展會結束,“晚出早歸”工作室的游戲預下載量非常可觀,也拿到了很實用的玩家意見。
但手游還沒來得及火,制作人先火了。
付晚的一套九宮格圖被轉發了將近7萬條。
照片上的他穿著干凈的學生制服,白色的襯衫整潔,他頭頸筆直,肩膀單薄,額前黑色碎發微亂,嘴角勾著點隨和的笑意,左手握著兩根橙子味的棒棒糖,眼睛沒看鏡頭,不知道在尋找著什麼。
這套圖的配文是這樣的——
我從未想過能遇見這樣的少年。
每個人心里都曾有過這樣的畫面,初夏校園里被白線分隔的紅色跑道,蟬鳴聲聲里握著汽水斜背著書包的少年。
他符合我對初夏和學生時代的所有幻想。
圖和視頻隨即像一陣風,卷到了各個平臺。
晚上,付晚正躺在“小監獄”的鐵架子床上,想象自己是一條漂浮的咸魚,安夏打了個電話,讓他瞧瞧熱搜。
付晚:“?”
他這才發現,他的手機上,全是各種熟人發來的消息。
[喪心病狂-老張]:我很滿意,我就知道你是個潛力股。
[米粒兒]:我發了個之前畫你的日系插,蹭一下你的熱度哈,咱們茍富貴勿相忘,先富帶后富。
付晚:“……”
什麼情況?
他不就隨便讓人拍了幾張照嗎?和他平時也沒兩樣啊,至于嗎?
他簡單看了點兒網友的評論——
@陽光菇:嗚嗚嗚嗚嗚,這麼好看的男孩子,以后又會屬于誰?
@楊桃:啊我昨天去A市的展也拍到他了,在昕嶼旗下展臺那邊,氣質很像云的男生,看著他會覺得心情好。
@路燈花:我也有印象,不過他后來好像是被拍煩了,穿了個東北三花外套趴那兒了,感覺是個挺有意思的男生,估計也就二十一、二十二吧。
@雙子向日葵:咦,這不是我們窮鬼晚夜嗎?@晚夜night
@冰瓜:還真是我們晚夜,那必須好看啊,上次有大佬為了和他說上話,直接砸了幾百萬的打賞。
最無語的是,付珩遙好像給他點了個贊,又取消了。
付晚感覺自己的直播間,好像不干凈了。
他上號的時候,后臺涌入了好多人,都是給他表白的。
還有個普信男問他20萬一晚上能不能包養他。
想屁,區區20萬。
齊燁正坐在公司的辦公桌邊,拇指按壓著指間的婚戒,加班聽今天展會相關的數據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