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意收斂了些。
“游戲性和戀愛性是由玩家來評價的。”齊燁開口說話了,“我上次只是在客觀提醒,但你卻在主觀攻擊。”
壯士傻眼了。
“游戲行業日新月異,發展變化很快,隨時要能跟上玩家的喜好,回應他們的期待,而不是僅憑自己的偏見,就對別人的作品妄加評判,點評可以是質疑,但請給出理由。”齊燁說,“這一點比較扣分。”
Etc壯士嚇得面無人色。
“謝謝你的展示。”齊燁收回了目光,看向付晚,長睫在眼睛下方透著薄薄的陰影,“我很喜歡。”
付晚在他哥拿著鋼筆的手指上停頓了一下,表帶折射的光晃了下他的眼睛,那雙手有力地握著筆時,清貴驕矜,筆下落墨與眼睛的顏色重疊。
他回了自己的位置。
[安夏]:哇,以前看齊燁跟你相處時那種好脾氣的狀態,我還當他鎮不住昕嶼這麼大的集團。真是皇上不急我太監急了,你老公完全拿捏昕嶼太子爺的氣場好吧。
[安夏]:你的擔心是多余的,齊燁剛剛護著你直接開火了,帥死我,我一個男的都覺得心動好吧。
[付二代]:滾吶,你們直男開玩笑都這麼直接的嗎?
他倒是不覺得剛剛齊燁在護著他。
他覺得齊燁是莫名被罵,所以不爽。但他家殿下,為什麼會在乎這個呢?
他正垂著腦袋,像一朵自閉還蔫了吧唧的鈴蘭,手機屏幕亮了一瞬。
[副付二代]:回收不要的舊付晚換盆。
[付二代]:黃豆摸頭.jpg
[副付二代]:發片酬了,1比500換家產。
[付二代]:太黑了,我不要,你自己留著花。
[副付二代]:買件新衣服吧,你好窮,我好丟臉。
[副付二代]:你像土狗。
付晚都要氣笑了。
[付二代]:大明星,你看我直播了?
[副付二代]:我很忙,沒時間看小主播。
說完,人又不見了。
付珩遙每次打錢都不好好打,他會找一張偏僻的卡,然后一股腦把錢給打進去。
付晚一張張銀行卡去看,果然在不怎麼常用的一張卡上,找到了大明星施舍的片酬,以及,一筆巨款,來自于齊燁。
“哥,你把我當存錢罐嗎?”第一天的培訓散會后,付晚沒回昕嶼提供的宿舍,跟在齊燁的屁股后頭去了樓上辦公室。
齊燁出了工作環境,神情又松散下來,靠在自己辦公室的座椅上,悠閑地品茶。
“哪有這麼好看的存錢罐,這是娶晚晚老婆的彩禮。”齊燁說。
付晚的臉頰微熱:“哥,正經說,現在我倆沒觀眾。”
別動不動就喊老婆。
“嗯。”水杯氤氳的熱氣彌漫,稍稍阻隔了齊燁目光中的暗色。
他有好些天,沒從付晚口中聽見“老公”這個稱呼了,不給抱也不給親,張口閉口都是喊“哥”,幾里開外都能聞到兄弟情的味道。
不行的話……再把大舅二舅拉出來遛一遛吧。
“都給你的。”齊燁說,“我倆是協議結婚,本來你就是幫我,我賺的錢都歸你管。”
“哦……”付晚拉長了尾音。
明明協議結婚是他倆都知道的事實,但他卻不是很想從齊燁的口中聽見這個詞。
齊燁是在商圈里泡大的,說起什麼,好像都是一股子明碼標價的意思。
他沉思著,不知道齊燁什麼時候走過來,從他背后抱了一下他,把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賺錢養我家小咸魚。
”
付晚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熟悉的熱感,于他的四肢間蔓延著,耳尖微微地酥麻著。
他以前,是這個樣子的嗎?
牛逼。
玩還是直男會玩。
“你就不怕我給你花光。”付晚從桎梏中掙脫開。
“就你那堆鞋嗎?”齊燁嗤笑,“不至于,大齊太子養個你綽綽有余。”
蜈蚣精的自尊心受到了一點傷害,理所當然地臉紅了。
“我要走了,你今晚一個人睡。”付晚拍拍他哥的肩膀,“我今晚有昕嶼的單人宿舍住,暢享單身生活。”
“隨你。”齊燁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你愛住哪住哪,睡橋洞我都不去撿你。”
昕嶼宿舍單人間的條件,算是業內前三,很多員工在網上曬過圖的那種。
付晚差不多好幾年沒自己一個人睡過了,推開宿舍門,覺得有些冷清。
椅子不夠軟,裝修不好看,沒有藝術感十足的氛圍燈,沒有安神的香氛,也沒有隨時打開就有零食酒水的對開門大冰箱。
付晚坐在桌前,拆了自己串在手鏈上的戒指。
他之前只是保證戒指不丟,從來沒仔細看過自己的婚戒。
他在燈光下,小心把自己那枚婚戒欣賞了一番,像是小孩子拿到了什麼新奇的玩具一般,在每根手指上都試了一番。
但好像,就是沒有婚禮那天,齊燁給他戴上的,看著舒心。
據說這是國外某個知名設計師的作品,不戴出去炫,好像有點可惜。
他之前是嫌麻煩不愿意帶,最近的話,因為項目競標,要隱藏兩個人的關系,他也沒辦法戴。
付晚惆悵地嘆了口氣,想支使齊燁給自己拿一支芒果味的雪糕,開口才發現齊燁不在身邊。
搬出去個屁,他這輩子都不想搬。
他就像個龜一樣,守著自己那個好幾百平米的豪華龜殼,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