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回答,“聯姻暫時不對外公開,到時候現場只留我們自己的媒體,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懂。”付晚說,“我是小時工,有人盯著的時候我就是你老婆,其他時候我都是你兄弟。”
齊燁:“……”
“你煩不煩,你別老問我懂不懂。”付晚說,“哥啊,咱倆才是睡一張床的人,我比你媽都了解你。”
齊燁面無表情:“是是是。”
齊燁把付晚扔回自己臥室,自己則是開車去了昕嶼的辦公大樓。
他的筆記本電腦上,還留著付晚昨天琢磨了一晚上的畢設內容,齊燁漫不經心地一眼掃過去,是個戀愛主題手機游戲,乍一看,對目標市場抓得還挺準。
他退出文件,打開搜索引擎,敲了gay三個字母。
他是嗎?
他也不清楚。
搜索結果里沒什麼有營養的內容,齊燁一路劃下來,看見了無數個“有1嗎”。
他頭疼地關上界面,又對上了之前那個兄弟游戲的資金申請方案。
放在桌邊的手機屏幕亮了亮。
[付二代]:老公。
[付二代]:墨鏡黃豆齜牙笑.jpg
齊燁深吸了口氣,給付晚打了電話過去。
“怎麼了?付早早同學。”他刻意地忽略了剛剛看見的稱呼。
“你別在公司吃了。”付晚說,“我做晚飯了,本來做了阿姨的份兒,但我做完就找不著她了,你回來吃吧。”
“……知道了。”齊燁說。
他回家的時候,廚房邊的中島臺上,放著付晚做的晚飯。寬窄適度的面條上鋪了新鮮的西藍花,還點綴了一只漂亮的荷包蛋價,很有賣相。
齊燁盯著碗,沉默了一會兒,才拿起筷子開始吃。
付晚倒騰過一陣子廚藝。
他做得東西,都相當得漂亮,但僅限于漂亮。
付晚能把所有的食物,煮成同一種味道,比學校食堂的大鍋菜還要寡淡。
齊燁吃完了面條味兒的西藍花,穿過檐廊,路過衛生間時,聽見了里面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
這個衛生間家里只有他和付晚會用,他剛緩了腳步,正要離開,身側的門忽然打開,一只還在滴答水珠的手,從門縫里扒拉了出來,把他白襯衫的袖口泅濕了一小塊。
“忘拿睡衣了哥,回來得正好,給我找一件你的。”付晚被水聲掩蓋了一半的聲音從門縫里傳出來。
隔著門,齊燁都能想象出他現在的樣子。
發尾挑染著銀灰色的頭發被水珠完全打濕,溫順地貼在白皙的頸間和臉頰邊,脖子上串著平安扣的紅繩被浸得綿軟,細白勻稱的鎖骨邊盛了透明的水珠,被水浸過的皮膚在燈影下,添了層薄光,水痕一路走低,又摔碎在腳踝邊。
齊燁把腦袋里的廢料拍出去:“你那個受傷的腳……記得別沾水。”
“是是是。”里面傳來了一串敷衍聲。
付晚留了好幾件睡衣在齊燁這邊,家里的阿姨知道他倆關系好,把他倆的衣服都疊在了一起。
齊燁從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付晚的睡衣,他聽著水聲,在衛生間門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拉開門走了進去。
朦朧的水汽中,付晚剛關了淋浴,坐在浴缸邊上等他,腦袋上頂了條毛巾。
隔著霧,付晚覺得剛從公司回來的他哥,周身清貴微冷,還帶了點驕矜的意思。
齊燁都沒看他,只是盯著他的腳,臉色還不太好。
潮濕溫熱的水汽尚未散去,他的臉頰微紅,腳背和腳趾都被水溫溫出了薄粉,一滴小水珠從他的發梢落下來,低落到眼瞼邊,付晚伸手去揉眼睛。
齊燁背過身子,轉開了視線。
“哥,內褲呢?”付晚接過齊燁送來的衣服,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掛空擋?”
“……自己穿。”齊燁扔下了衣服,落荒而逃。
“狗男人,這還沒結婚呢!我就使喚不動你了!”付晚在他背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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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那麼多形式婚姻的案例,齊燁對自己的定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齊家和付家的聯姻,定在半個月之后。
齊燁打定主意要跟付晚拉開點距離,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緊接著就是去C市開會,好幾天都沒回家,也沒聯系付晚。
隔了小半張中國地圖,他的身體安分了,但靈魂卻躁得很。
他不聯系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也不搭理他。
他心里清楚,這是協議結婚該有的狀態,也是他這幾天一直想要的距離,可那種空落無趣的氛圍,也不可忽視。
這就好像是有一支用慣了的鋼筆,平日里他一伸手,就能穩穩地握在手心里,有一天,它不見了,他伸手過去便什麼沒能拿到,那那一瞬間的怔愣和遲疑是顯而易見的。
而且,付晚不是器物,付晚是他從小就護著的鄰家弟弟,不是說遠離就能遠離的。
他的手機上,和付晚的對話,還停留在幾天前。他刷新了好幾次,檢查了手機的網絡,也沒能從對話框里盯出條新的消息來。
他心情不好,分公司的員工也更加小心謹慎。
與此同時,付晚在學校的食堂里,跟安夏聊天。
“哎,你說咱們這邊有沒有那種……”付晚問,“結婚前有沒有那種,不給小新人見面的習俗啊?他不找我,我這也不敢輕舉妄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