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只青色的鳥在盤旋,段佳澤仰頭看。
虎鯨狡猾地翻著肚皮,浮在海面,黑白相間的肚皮在夜色中非常引人注目。
青色的小鳥落下來,停在了小島一樣的虎鯨肚皮上。虎鯨立刻猛地翻身,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一口吞下了青色的鳥。
段佳澤目瞪口呆,“水青??”
這只青色的鳥是水青,他看到水青落在虎鯨肚子上時沒當回事。他知道這是虎鯨的誘捕方式,但是,他并不認為虎鯨能把以速度見長的青鳥怎麼樣。
青鳥雖然力量不算強大,那也是和其他仙界仙妖比起來,而且她上天入地,送信捎話,瞬息到達。
怎麼就,一口被虎鯨給吞了?
大約五秒過后,虎鯨向上游,腦袋浮出水面,一張嘴,里面飛出了一只青色的鳥,然后慌張地往回游。
青鳥毫發無損,撲啦啦飛到岸邊的石頭上落下,“大意了,大意了。”
水青是來送信的,園長今晚不回去,她來幫陸壓道君送個口信,“道君問您,要不要給你把被子拿來,海邊夜風涼。”
段佳澤猶豫了一下:“……也行。”
水青點點頭,急得沒等段佳澤說什麼,就回去了。
又過了幾分鐘,段佳澤就看到夜空中突兀地出現了一卷被子,“…………”
水青抓著被子,身體都被遮住了,吭哧吭哧地搬運。
段佳澤待她落下來時,趕緊抱住被子,“你這是不明飛行物體啊,還是長條形。”
“放心,我隱去了行跡。”水青氣還沒喘勻,又羨慕地道,“園長好厲害啊。”
水青可佩服了,這整床被子,內里填充的都是金烏火羽。
三足金烏對自己的羽毛極為注意,不會讓它們隨意旁落,世上如果有人偶然有幸得到幾片,就要大呼走運,想想把它煉化到什麼法寶之中了。
園長卻是奢侈到了幾點,除了鴉羽枕之外,現在他連被子都有了,這可是一整床被子啊。
段佳澤抱著被子謙虛地搖了搖頭,之前陸壓說起自己還有一些羽毛,問他要什麼,他后來想了想,就覺得把四件套湊齊了不錯,多實用啊。
陸壓攢了那麼多年的落羽,可算派上用場了。三足金烏不是掉毛狂,但是架不住陸壓道君打了太多年光棍啊,積少成多。
……
段佳澤本是想緩和海豚和虎鯨之間的關系,但是接下來兩天,白海豚一家老過來,當著虎鯨的面扭來扭去。雖說段佳澤沒有繼續摸它們了,它們卻是自得其樂,甚至在護欄外圍游來游去,挑釁沒法出來的虎鯨。
虎鯨隔著護欄,把嘴巴長得大大的,用利齒恐嚇著白海豚們,還試圖把它們驅趕走,獨占人類,可惜這些白海豚一點也不吃這一套,讓它有勁沒處使。
人類能觀察到的鯨豚勾心斗角,還只是浮出水面的百分之四十,它們在水底互相鄙視對方。
徐新喃喃道:“我都不知道該罵它們不怕死,還是夸它們智商高了……”
連大白鯊遇上虎鯨,都是一個死字,海豚在虎鯨面前就像個布娃娃一樣。這麼挑釁,可不是找死麼。但是聰明的海豚察覺了虎鯨的困境,所以肆無忌憚。
雖然到現在,徐新還是不明白:你們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段佳澤正想著該怎麼趕走白海豚一家,不管怎麼說,這里是近海,就算不說虎鯨,萬一被其他有壞心眼的人類盯上怎麼辦。
還沒等段佳澤想好,一群數量大約為二十的虎鯨群,出現在了附近,白海豚一家落荒而逃。
遠遠的,就可以看到虎鯨群此起彼伏噴水,身體在海水中若隱若現。
它們在水中用叫聲與同伴交流,頃刻間就來到了護欄之外。
工作人員嚇得趕緊把所有專家都叫來,“那頭虎鯨的家人找過來了!”
虎鯨是非常有家庭觀念的,在不見了同伴好一段時間之后,它們尋尋覓覓,終于來到了家里小孩養傷的地方。
二十頭大小不一的虎鯨穿梭在護欄外圍,它們中體型最大的足足有十米長,最小的大約三米,估計出生沒多久。
但是,它們并沒有試圖去撞護欄,在游了一陣和受傷的雄鯨交流完之后,所有工作組成員也都趕到岸邊來了。
幾頭虎鯨從水中探出頭,面朝人類的方向。
徐新不知其意,試探性地道:“它們是不是以為我們抓了虎鯨?”
現在的情況看上去,的確像是他們抓了這頭虎鯨,虎鯨群久久不愿離開。
段佳澤對養傷中的虎鯨用了一個獸心通,就聽到一個像是剛成年男性的聲音:“外婆,阿姨,姐姐,你們別管我!去抓那些海豚!氣死我了,我要吃它們的肉!”
段佳澤:“…………”
虎鯨的家長們大概也覺得這是一個餿主意,年長的虎鯨靠近它,隔著護欄蕩起水波,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青少年虎鯨搖頭晃腦:“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大家長外婆直接忽視了它,游到一邊去了。
段佳澤黑線,還是家長比較穩重啊。
這些虎鯨的到來讓工作組更加緊張、重視這次任務了,隨時觀察它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