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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躺著一只空調遙控器,正在燃燒,外殼漸漸變了色。
段佳澤拿著茶水狂潑遙控器上的火苗,然后絕望地發現那火根本撲不滅,最后遙控器嘭一下,炸裂開了,破碎的零件都仍然在燃燒。
段佳澤:“……”
段佳澤:“啊啊啊啊!我恨你!你給我回去上班!”
陸壓蹺腳坐在沙發上,“休息半小時再去,我都查過了,這麼連續上班十個小時是違反勞動法的。”
段佳澤:“……”
就在十五分鐘之前,陸壓從禽鳥館溜了出來,那里鳥太多,反正大家都在圍觀孔雀,游客不會太在意他的,工作人員少,也不可能時刻盯著每一處。
陸壓就跑到了休息室里來吹空調,但是因為遙控器沒電了,陸壓又不太懂人間的科技,一怒之下就放火燒了……
段佳澤拿茶水潑了,不管用,拍打,還是不管用,這火還就根深蒂固了。
所以比起陸壓翹班,現在更嚴峻的形勢是,這火還就滅不掉了。
段佳澤抓狂道:“這火到底怎麼回事!弄不滅啊!這是三昧真火嗎?”
陸壓嘲笑道:“三昧真火算什麼?這是太陽真火,你要是能用凡物熄滅,便是你的本事了。此乃眾火之祖,萬火本源,可焚盡世間一切,尤其是元神、魂魄與一切陰物,被我燒過的,哪個不是跪地求饒。”
“而且,我還給你藏了一絲在門口,若是再有胡大為那樣的妖怪來,直接燒死便宜。怎麼樣,狗能做到嗎?”
可把陸壓得意壞了。
段佳澤:“……你是不打算放過狗了嗎?”
這時候,王一釗從外面進來,看到地上有火,也嚇了一跳,“哎,這怎麼回事。
”
“沒,沒事,我來!”段佳澤生怕被發現,趁他沒發覺不對,趕緊拿了把掃把,作勢一邊拍打火苗,一邊往撮箕里掃。
然而那火苗沾上撮箕,直接在撮箕上也燒起來了。
段佳澤:“……”
他用掃把擋住了王一釗的視線,干笑兩聲。
王一釗也沒察覺,倒了杯水喝,“好少見,陸哥白天也在啊。”
“是啊,馬上就走了。”陸壓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往外走,經過段佳澤身邊時,用腳踩了幾下撮箕,把火苗給踩滅了,然后才得意洋洋溜達出去。
段佳澤在后面比了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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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芪在園內轉悠,那一身因為路途顛簸,連晚上睡覺都不退下而皺成咸菜一般的手工西服,以及唏噓的胡茬,都引來了不少游客側目,帶孩子的也紛紛把孩子拉得離他遠一點。
黃芪仿佛剛剛回到人間,根本毫無察覺。
黃芪發現這個小動物園地方雖小,動物也不多,設施倒是和大城市的大動物園看齊,而到這里的游客,去得最多的就是禽鳥館和犬科動物展館。
在禽鳥館,黃芪聽到了很多人贊嘆自然的神奇,他定睛一看,的確挺神奇的,這里有很多種鳥,按理說,應該是各自為政,但實際上,它們全都唯兩只孔雀“雀首是瞻”。
兩只孔雀無論走到何處,都像摩西分海,其他鳥兒低頭退開,畢恭畢敬。
這神奇的場景讓很多游客駐足于此,不舍離去。
一個小朋友問:“媽媽,這是不是就是百鳥之王和百鳥之后?”
金尾和翠翠要是能聽懂小朋友的話,可能會當場跌倒給他看。
媽媽也有點汗顏,說道:“不是的哦,它們都是雄孔雀。
”
小朋友天真地說:“那是大王和小王嗎?”
媽媽:“……大概是吧。”
金尾和翠翠共同執政的畫面不止是這位小朋友,還有很多大人也看不懂,怎麼一個地盤還能有兩個老大?
不是說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嗎?這兩個既不是兄弟,也不是夫妻,怎麼就能和平共同領導了呢?
也不乏有人想歪的。
黃芪訥訥收回目光,瞥見旁邊的玻璃墻后,枝頭一只身形頗大的紅色鳥兒,但是旁邊沒有貼任何標簽,它靜靜待在枝頭,卻不會讓人覺得軟弱可欺,相反,它好像隨時都能飛來撲殺。
黃芪覺得也許這包含了自己一部分的腦補,因為他看到唯獨這只鳥單獨住一個區域,長得也很像是猛禽,也許它非常具有攻擊性,所以不能和其他鳥類住在一起。
黃芪在這里待了很久,他也聽到有人問,為什麼這只鳥沒有標簽介紹它的身份。
有不是第一次來的游客解釋說,因為這只是園長救助的被走私的鳥,專家也不能完全確定它的身份,所以什麼介紹也沒有,而且平時都是園長親自照顧。
接下來,黃芪又把其他展館都看了一遍,在犬科動物展館的北極狐展區前,黃芪感覺到了靈魂的升華,前所未有的柔軟,專注,放松。
長期以來被折磨得脆弱不堪的神經在神智清醒后,再被可愛的北極狐治愈了一番后,好多了,黃芪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不過,當天色慢慢暗下來,接近動物園關門的時間后,黃芪又焦躁起來了。
他不敢離開這里啊。
萬一離開這里,又回到那種狀態怎麼辦?
閉園時間一到,僅剩的寥寥無幾的游客都被工作人員在檢查時請了出去,唯有黃芪,他懇求那個來請自己離開的員工,別把他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