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朗道:“不想。”
“為什麼不想?”廖長安追問。
“不想就是不想,”賀朗語氣懶洋洋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廖長安腮幫子微微鼓起,“是不是因為那個羊毛卷?”
“你家住太平洋?管這麼寬。”賀朗毫不客氣地回敬她。
廖長安笑意甜甜地歪頭,“我家住哪里,哥哥不是最清楚了嗎?”
賀朗不再搭理她。
廖長安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變本加厲,聲音都跟著委屈起來:“哥哥,你為什麼不理人家?”
賀朗直接舉起握起來的拳頭給她看,“你再多叫一句,我就揍你了。”他淡淡威脅,“我話放在前頭,不打女人那句話在我這不奏效。”
廖長安:“……”
她立刻就老實下來了。
排到兩人的時候,廖長安站在后面,看他拿在手里的快遞像是衣服,不解地問:“你也會穿淘寶上一兩百的衣服?”
“不是網上買的。”賀朗單手掂了掂包裹,“別人給我寄的。”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給賀朗寄衣服的不是兄弟朋友,廖長安頓時有了危機感,“誰給你寄的?”
賀朗此時已經轉身往隊伍外走,見她快步追上來,便停下腳步問:“想知道?”
廖長安說:“想。”
“我老婆。”賀朗挑了挑眉,“哦,不對。”他又換了更加嚴謹的用詞,“應該是準老婆。”
他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廖長安愣在原地,快遞也不顧上回頭去拿,拿出手機挨個給賀朗那群朋友打電話。
賀朗外形條件和家庭背景這麼好,這麼多年來沒談戀愛,有廖長安一半的功勞。
她對試圖靠近賀朗的女孩子都嚴防死守,而賀朗也不是會對人一見鐘情的性格。所以這些年下來,賀朗都沒怎麼接觸過女生,更加沒有和異性深入相處以及談戀愛的機會。
廖長安在給他朋友打電話,回寢室的路上,賀朗也在給他那群朋友打電話。
邵燁的電話打過去一直沒通,賀朗打了兩三次,對方才接起來。
以為他在和那美院的小女朋友煲電話粥,賀朗不耐地問:“是兄弟重要,還是你女朋友重要?”
“說什麼呢大哥,我女朋友上午有課。”邵燁頭疼地解釋,“是廖長安那祖宗打電話來問,你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你怎麼說?”賀朗問。
“我說沒找。”邵燁答。
賀朗頓了頓,對他的回答有少許的不滿意。但轉念想到,楊卷的確還沒答應他,只好就此作罷,“下午兩點去體育館打球,記得叫上其他人。”
邵燁想到了游戲論壇里爆料賀朗是網管的帖子,不由得唇角輕抽。
這家伙是真想去打球,還是想去打他呢。
但他還是回了聲好,畢竟照片是從他這里流出來的。
微信列表的好友太多,他至今都沒能把那人揪出來。雖然賀朗是他兄弟,但他也應該道個歉才行。
于是到下午兩點,邵燁就叫上兩人共同的朋友去了學校體育館。
他們去的時候,賀朗還沒到。幾個人就坐在籃球場邊等了一會兒。
幾分鐘后,賀朗終于出現在了體育館的大門口。
眾人轉過頭去,而后齊齊震住。
氣溫高達三十度的夏天,賀朗穿了件阿迪達斯春秋款的外套,而且看著心情還不錯,不像是要來揍人的樣子。
邵燁率先起身迎上去,“賀朗,你沒毛病吧,大熱天的穿這麼厚。”
賀朗繃著面容停在他面前,“好看嗎?”
“這能有什麼好看?”邵燁滿臉莫名。
賀朗卻笑了起來,語氣得意:“你不懂。”
邵燁:“……”
“行,”邵燁一字一頓復讀,“我不懂。”
游戲開始維護以后,楊卷就出門去了實驗室。和他一起守實驗室的同學發現,楊卷今天有點不在狀態。
“昨天沒睡好嗎?”研究生同學問。
楊卷搖了搖頭,“不是。”
他還在想上午賀朗在游戲里問他的話。
事實上當時,假如不是游戲突如其來的強制掉線,他都已經條件反射地打下了“好哦”,游戲卻突然進入了維護。
楊卷大腦遲鈍地運轉,才回憶起來,對方問的是什麼話。
他第一反應是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但是沒由來的,整個上午在實驗室里,他的大腦思維都有點亢奮和浮躁,甚至無法專注于觀察顯微鏡下的植物葉片。
同學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里,“那是為什麼?”
楊卷沉默片刻,不答反問:“你怎麼看待網戀?”
“網戀?”同學思考兩秒,“你指的是和網友戀愛?每天在社交軟件上聊天,或者一起打游戲這種?”
楊卷嗯了一聲。
“閑暇之余的消遣吧。”同學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都是成年人了,怎麼可能輕易喜歡上網線對面沒見過面的人。網戀挺常見,就是沒什麼談戀愛的實感,也不長久。”
楊卷說:“哦。”
明明對方說的都是網戀的弊端,可楊卷卻歪打誤撞,有點被他說動了。
既然不影響現實的工作和學習,時間也不會很長,那麼他就算答應,也沒有關系的吧。
這樣的念頭一旦冒出苗頭,楊卷就開始在答應和不答應之間搖擺不定。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賀朗失望。
但除此以外,橫亙在兩人中間的還有性別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