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重要的,還是代入一些真實的情感,比如,一個真正死去的愛人。
紀望講戲講得上頭,把自己給說死了。
祁薄言一下就黑了臉:“說什麼呢!”
他聲音有點大,叫紀望驚了瞬,祁薄言還道:“我愛人是你,活得好好的,就在我面前。”
紀望好笑道:“我不就打個比方嗎,你別這麼認真。”
說別認真,祁薄言竟就輕佻起來,壓低聲音:“要死也可以,除非被我干死。”
紀望卷起了手里的劇本,狠狠敲了祁薄言的腦袋一下:“再胡說八道,我就不教你了。”
祁薄言捂住了額頭:“知道了,老師。”
被祁薄言喊老師,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李風立在門邊,一臉麻木,滿腦子都是想要離開這充滿著戀愛酸臭氣息帳篷的念頭。
果不其然,被紀望指導過的祁薄言,又一次嘗試拍攝的時候,終于真情流露,他緊緊抱著懷里的女演員,無聲落淚,無論是在鏡頭里,又或者現場的氣氛,都為這一哭而感到動容。
陳升這才不情不愿地喊過,還跟旁邊的制片嘀咕,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說到底,誰不喜歡美人落淚。
導演的麥克風還沒關,這低語傳得片場到處都是,讓陳升略微尷尬,只當無事發生。
好不容易下戲,祁薄言就把紀望拐到自己房車上抱抱,他還在情緒里沒出來,剛才只要聯想到懷里是他的哥哥,就差點沒哭崩。
紅著鼻子的祁薄言,紀望很少見。
他坐在祁薄言懷里,就像一個安心抱枕般,偶爾在對方濕潤的臉頰上,親上好幾口。
祁薄言終于停了情緒,把臉埋進紀望的脖子里:“演戲好難受。
”
紀望:“下次我們就不演了好不好?”
“不好!”祁薄言聲音還是悶悶的:“誰讓你來陳升的劇組的,老頭子事那麼多,脾氣還差。”
紀望摸著他的頭發:“李風跟我說過,你第一次意識自己生病的時候,是在我的頒獎典禮上。”
“你說我好看,像是會發光。”
“可那是我最好的時候,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過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薄言,現在的我,就算是真的公開,也不是那個能配得上你的人。”
祁薄言第一次聽紀望說這樣的話,在他心里,紀望永遠都是最好的。
祁薄言:“誰敢說你配不上我?!”
紀望趕緊安撫一下變得激動起來的祁薄言,拍著對方緊繃的背脊:“沒誰說,是我自己覺得。”
“祁薄言,不是只有你覺得我好看,你在我眼里也非常的……”更多的話,紀望沒法說出來,太害羞了。
猶如神祇,光芒萬丈。
他不想別人提起祁薄言的伴侶是他時,為祁薄言感到可惜。
即使他們之間的關系,始終為人詬病,他也想做一個配得上祁薄言的人。
就算有一天真的會公開,他也想兩個人一同面對那龐大的輿論與質疑,而不是躲在祁薄言身后,無計可施。
祁薄言沉默地聽著,最后只孩子氣地說了句:“我們是指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別人的看法關我們什麼事,管好他們自己。”
但他也明白紀望的意思,祁薄言:“算了……以后你想演戲就演吧,像《欲死》那種類型的片子少接點。”
紀望不言,祁薄言就知道紀望沒答應。不過這種事,總要徐徐圖之。
他不著急,紀望這輩子都逃不開他。
這時房車的門被敲響,祁薄言皺眉道:“李風嗎?”
“是我。”不是李風,是陳升。
紀望趕緊從祁薄言腿上站了起來,前去開門。
陳升看見紀望以后,才了然道:“我就說那臭小子怎麼突然開竅了,原來是你給他補了課。”
紀望趕緊退后,讓出陳升上來的位置。
再走到房車的小廚房里,給陳升泡茶。
他對陳升很尊敬,這些行為都是下意識的舉動。祁薄言見了并不感到高興,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看著陳升道:“怎麼,在片場沒罵夠,要追來這里罵?”
一聽到祁薄言渾不吝的話,紀望差點摔了手里的茶杯。
哪知道陳升好似并沒被得罪的樣子,還自然道:“沒有你媽萬分之一的天賦,全被你爸的基因糟蹋了。”
祁薄言反擊道:“那又怎麼樣,我媽看臉。”
陳升不屑地說:“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膚淺!”
祁薄言贊同他:“你說林女士膚淺?我也覺得。”
陳升怒了:“什麼林女士,她是你媽!臭小子一點都不孝順!”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紀望甚至覺得他們太過相熟,看起來早有接觸。
如果只是片場才認識的,不會這麼溝通,就好似許久不見的老熟人。
大概是感覺到紀望的眼神太驚訝,祁薄言回頭解釋道:“哥哥,我忘了跟你說了,我是陳老頭帶進圈的,他算是我半個師父吧。”
說到這里,祁薄言還有點嫌棄。
陳升比他更嫌棄:“誰是你師父,你這爛到家的演技,別掛我的名,丟我的臉!”
祁薄言放松道:“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我這不是在當明星,不做演員了嗎?”
陳升哼了聲,對紀望說:“小紀,你過來,別離他太近。
”
祁薄言這就不干了,紀望把茶端到兩人面前。
祁薄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紀望:“你知道我是他的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