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他難看的臉色引起了紀望的注意。
紀望擔憂地看著他:“還是很不舒服嗎?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要不要去醫院?”
小旭搖了搖頭:“哥……你先聽我說,可能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這話連小旭都覺得違心,爆料祁薄言和方盛云訂婚的營銷號,還附帶了祁薄言給方盛云戴戒指的照片,以及訂婚宴的請帖,和帖上的時間。
那是四年前,祁薄言出道前,他和方盛云才二十一歲。
兩人都沒到合法結婚年齡,只能訂婚。
那就說明,祁薄言從一開始就在騙他家望哥。
那個混蛋!
小旭努力地想要組織語言,卻無論怎麼說,都覺得言語那樣蒼白,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可能是p圖,或許是假料,方盛云和祁薄言傳了幾次緋聞,這次是最離譜的一次。
訂婚?怎麼可能,祁薄言事業不要了,這事往嚴重地說,就是欺騙粉絲,必糊行為。
小旭絮絮叨叨地說服自己,也在說服紀望。
只看紀望的神情從怔忪到不信,甚至還搖頭,同他說:“你都是哪看來不實八卦……”
雖是這麼說,可紀望問小旭要手機的手是那麼冰冷,溫度盡褪。
看著微博的圖標,紀望遲遲沒點進去,好像那是吃人的怪物,只需一步,就會被連皮帶骨地嚼進去。
小旭忍了許久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啞聲道:“哥!”他用手背抹去眼淚:“別看了好不好。”
紀望沒答他,只是手指一點,進入了頁面。
小旭不知道紀望看到了什麼,他只覺得紀望臉上的血色消去,額頭已經停下來的汗,再次涌出,是虛汗。
紀望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快,腳下好像有個黑色漩渦,將他慢慢地往下拽。
祁薄言青澀的臉,剪短的頭發,方盛云手上的戒指,請柬上的日期,一幕幕刺進紀望眼里。
紀望垂下手,手機摔在了地上。
……
遠在C市的李風,于數個小時前,同樣經歷了一場膽戰心驚的風暴。
在他收到訂婚曝光的消息后,立刻進入臥室,將還在睡夢中的祁薄言喊醒。
祁薄言被他搖晃醒,聽到李風說的話,得知他與方盛云訂婚的消息現在傳得到處都是以后,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哥哥呢?!哥哥在哪!”
李風是九點才到的紀望家,為了方便他第二天來接祁薄言,紀望提前一天給了他卡。
他不清楚紀望去了哪里,可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李風說:“祁爺,你得先跟公司通話,讓他們把這個消息壓下來再說!現在網上傳的照片和請柬都是真的,有可能是方盛云那邊爆得料。”
祁薄言推開了李風,急匆匆在房間里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紀望的影子。
“紀望在哪!”祁薄言紅著眼喊道,神情愈發慌亂。
祁薄言似勸服自己:“哥哥說了愛我,他不會不聽我解釋的,好好說的話,他能理解我的對嗎?”
他動搖的目光落在李風身上,祈求從對方嘴里聽來一個答案。
李風見祁薄言的神情越發脆弱,逐漸崩潰,神情一凜:“祁薄言,你最近有在吃藥嗎?”他連祁爺都不喊了,連名帶姓。
祁薄言沒理他,而是跑進臥室里,拿起手機試圖給紀望打電話。可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蜂擁而至的來電與信息,沒有消停的震動與鈴聲。
掛了一個,另一個又插了進來,幾乎將他的手機擠到癱瘓。
這種情況,是連祁薄言的電話號碼都泄露出去了。
李風咬牙,翻出小旭的手機號碼撥打。
祁薄言緊緊盯著李風,好似李風是他唯一的希望。
漫長的等待過去了,李風放下手機,沖他搖了搖頭。
祁薄言勉強地笑了笑:“可能是因為你打的,所以不接。”
李風沉默不語,他們都知道,如果連李風的電話都不接,那更不可能接祁薄言的。
祁薄言死死握住自己的手機,拒絕掉所有電話,終于在間隙中成功地撥通了紀望的手機號碼。
他得來了和李風一樣的結果,無法接通。
李風拿著水杯和藥走近他:“先把藥吃了,再深呼吸,鎮定點。”
可是沒有作用,祁薄言現在最不想的,就是吃藥!
他用力地推開了李風的手,玻璃杯碎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祁薄言死死握住手機,點開了微信,手卻抖得幾乎要發不出字。
他對李風說:“你來、來幫我輸入一下,我現在沒辦法……”
李風嘆息無言地接過了手機:“你想說什麼。”
祁薄言好像有很多要說的話,可是臨到唇邊,所有的辯解都那樣無力:“是我錯了,我應該……早點告訴他。”
有婚約在身這一點,足夠粉碎一切解釋。
紀望怎麼可能忍受這個,祁薄言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考慮過很多方法,他想在紀望知道前解決這件事。
還有最糟糕的選擇,就是那個房子,他不想紀望離開他,和從前那樣。
他會失去紀望,再一次,又一遍,徹徹底底。
李風等了半天,都沒等來祁薄言的聲音,他抬頭一看祁薄言,就發現對方的神色已經不對勁了。
祁薄言越過他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直直地站在那處,望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