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薄言厭煩地把臉靠在紀望的肩膀上蹭來蹭去:“誰要祁家的東西,我連碰都不想碰。”
“紀望,我是個私生子,你會看不起我嗎?”祁薄言牽著紀望的手,小聲問。
他的存在是他母親破壞了別人家庭的證明,祁天對他偏執的恨,也是因此而生。
紀望沒說話,他只是做了當下他該做的事情,那就是抱住祁薄言:“不會,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大人的事情,關小孩什麼事。”
“你說出軌是祁家人的刻在基因里的毛病嗎?”說到這,祁薄言忽然意識到他把自己罵了進去,趕緊強調:“我不一樣,我只喜歡你,我從來沒出過軌。”
“那次在包廂里,我親那個人……是因為我想保護你。”
“我不能讓祁天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紀望,你要是和樂樂一樣……我該怎麼辦?”祁薄言注視著紀望,瞳孔微微泛紅:“那我肯定會殺了祁天,再下去陪你。”
紀望揉了揉祁薄言的腦袋,企圖用輕松的語氣讓祁薄言別說傻話,可是他說不出來,祁薄言的身世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一個會殺了弟弟的狗,讓他吃下去,還會讓alpha強奸弟弟的人,不能用常理去思考。
何況那時在包廂里,紀望才揍完祁薄言,就被祁天送到了拘留所里好好“招呼”。
祁天的權利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祁薄言那時還那麼小,要保護自己,保護媽媽,還要保護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把他從拘留所里護出來的?紀望甚至難以想象。
“你六年前就應該和我說,就算我一開始不明白,不理解,你慢慢說,就像今天這樣,我怎麼會不聽。
”紀望說著,卻又自責起來:“都怪當年我也不冷靜……我應該能處理得更好。”
祁薄言扒拉開紀望的衣服,輕輕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沒用勁:“你信我剛才說的那些?”
紀望一怔,錯愕地對祁薄言道:“難道不是真的?”
祁薄言又好氣又好笑道:“你要不要百度一下祁正松,再看看新聞上祁向南是不是死了,還有祁天如今在哪家醫院躺著?!”
紀望松了口氣:“那你干什麼要這麼問我?”
祁薄言深深地看著紀望:“因為我想知道,你信不信我。”
“你說過你愛我,所以我說什麼都會信,你現在還信嗎?”祁薄言低聲誘哄,想聽的不過還是一句我愛你。
紀望卻沒有如他所愿地說出我愛你,而是反問道:“六年前你就因為生我的氣,所以消失了嗎?”
“我打不通你的電話,沒有你的住址,甚至不知道你家里是什麼情況,我找不到你。”
他們朋友中,唯一一個兩邊都有交集的任燃,更不可能跟他說祁薄言的事。
祁薄言閉上眼:“分手后我出國念了兩年書,回來就出道了,太忙了。”
“而且你跟我分手的時候,看起來完全不想原諒我,就算我把事情跟你從頭到尾解釋一遍,你也不會信我,只會覺得我在騙你。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敢來找你。”
這話叫紀望啞然,他不由想起當時他的確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他們都那樣年輕,面對這段感情,誰都沒辦法說自己處理得非常完美。
“對不起。”紀望難受道,對那時的不信任,以及在祁薄言的生日上說了分手。
還有……誤會祁薄言標記了任燃的事,以及輕信了任燃和他說祁薄言之所以接近他的原因。
越想越自責,紀望說:“我沒想到……任燃竟然能和祁天那樣的人來往,還騙我說你是因為誤會了我是他的alpha,故意接近我。”
祁薄言聽到這,臉上竟然沒有怒意,反而略過一絲尷尬。
他猶豫地看著紀望,紀望立刻注意到了:“怎麼回事,他說的難道是真的?”
祁薄言沒多猶豫,便直言道:“我是討厭他,不過祁天做很多事情都沒讓他知道。”
“這話我都嫌惡心,但是祁天可能真對任燃有意思,自然不會讓任燃知道他是個十足十的變態。”
“我恨祁天,也煩任燃,所以…… ”
紀望臉色一沉:“所以你是真的誤會了我是任燃的alpha,故意靠近我?”
他抓住了重點。
祁薄言企圖狡辯:“你那時整天和任燃在一起,再說了,任燃他就是喜歡你,我……”
“任燃不喜歡我。”紀望嚴肅反駁:“還有你怎麼這麼幼稚!”
果然,不管祁薄言身世有多凄慘,他自身所存在的問題也是無法忽視的。
可現在的紀望,完全沒辦法去責怪什麼。
他哪里能聽完祁薄言這些過去,再去義正嚴辭地指責什麼,心疼都來不及。
紀望嘆了口氣:“算了,不提了。”
祁薄言剛想說些什麼,手機就震了起來,是李風的來電,提醒他要去錄節目。
紀望把祁薄言凌亂的頭發理了理:“去吧。”
祁薄言委屈道:“可是我還沒抱夠你。”
十分鐘后。
李風看著車上一只手捂著半張臉的紀望,已經靠在紀望懷里,閉眼休息的祁薄言,一時無言。
紀望赧然道:“我就送你們到機場。”
李風:“……你們這是復合了嗎?”
紀望還沒說話,祁薄言就出聲道:“沒有,我還在追。
”
李風其實并不想聽,架不住祁薄言恨不得秀得全天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