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薄言閉上眼,像個孩子一樣宣布:“我睡著啦。”
紀望掐他耳朵:“別鬧了,說真的。你幾點鐘的拍攝,先睡會吧。”
祁薄言:“哥哥陪我睡?”
紀望:“你覺得可能嗎?”
祁薄言坐起來,淺笑著道:“唉,那就別浪費時間在睡覺上了,你又不陪我。”
“我們來聊天吧。”祁薄言主動道。
紀望認真地看了祁薄言一眼:“你確定?”
“我確定,你問吧。”祁薄言很放松,不過身體卻很不老實,不但側身在沙發上坐著,一雙長腿還彎曲地把正坐著的紀望夾住了,如同占有領地的大型動物。
紀望沒有嫌棄地把人推開,他想了想,決定從源頭開始理清。
“我們相遇的那會,我記得你一開始并不喜歡我,是因為任燃嗎?”
祁薄言身體不安地動了動,悶悶點頭。
紀望深吸了口氣:“為什麼?”
祁薄言沉默了一會:“因為我討厭他,他……是我大哥的伴讀。”
伴讀?這詞太復古,而且任燃家里條件不錯,哪里至于去做誰的伴讀。
祁薄言揉了揉額頭:“真的,任家從小就把任燃送過來當祁天的伴讀。”
“祁天,就是我大哥。”說到這個人時,祁薄言的臉漸漸白了下去,嘴唇也輕輕顫抖著,就好像……那人是他的噩夢,他恐懼的源頭。
第55章
紀望抓住了祁薄言的手,無聲給予力量,好在祁薄言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給紀望說了點他小時候的事,他十三歲那年,曾經有一條狗,特別喜歡,雪白的皮毛,耷拉的耳朵,祁薄言給它起名叫樂樂。
剛開始,他媽媽不愿意他養狗,但在他懇求下,還是讓他養了。狗狗陪了他一年的時光,然后有一天回家,他看到祁天坐在他家的餐桌上。
這個男人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一切都太詭異了。
紀望靜靜聽著,沒有打斷祁薄言,也沒有發出疑問。比如祁天為什麼不應該出現在祁薄言家,他們不是兄弟嗎。
祁薄言說,站在餐桌旁邊的媽媽也很害怕,她害怕這個比她不過小兩歲的男人。
聽到這里,紀望忽然就明白了,原來是同父異母。
恍惚間,他突然想到了任燃身上的“標記”,那個標記現在看來,最大的嫌疑人應該是祁薄言同父異母的哥哥,祁天。
兄弟之間的信息素,相似度高是非常正常的事。
隨著回憶過去,祁薄言的手漸漸失去了溫度:“那天他讓我和他一起吃飯,吃完以后,祁天問我好不好吃。”
“我說好吃。”
“他說……”祁薄言仿佛還能感受到當時的情緒,嘴唇微顫:“好吃就行,桌上有一道他為我精心準備的菜。”
“他讓我吃了樂樂。”
瞬間,紀望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像是想起什麼,祁薄言說:“現在掌管祁氏集團的祁正松是我爺爺,他認為只有alpha才能掌管祁氏,所以祁天對我有可能是alpha的事情非常提防。”
祁薄言分化成“omega”,這是他母親保護他的方式,雖然不正確,過程中還充滿了瘋狂,但是祁薄言能理解。
“知道我分化成了omega以后,我的好哥哥就送了我一份大禮,他把我和一個發情的alpha關在了一起。”祁薄言說到這里時,臉上有點冷漠。
紀望猛地收緊了抱著祁薄言的胳膊:“你……那時才幾歲。”
“十六。”祁薄言平靜地說著,同時拍了拍紀望的肩膀:“放心,我沒事,那個alpha才有事。
”
“不過從那以后,他就懷疑我不是omega,前前后后往我身邊送了很多人,我為了打消他的顧慮,來者不拒。”
“除了他的人,每個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也很厭惡那時候的我自己,沒法去上學,每天都在外面鬼混。”
“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正常人生會是我這樣。”
“可只有這樣,媽媽才會安全,我也才會安全。”
紀望忍不住道:“你父親呢?他就這麼看著你大哥對你?”
提到父親,祁薄言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神色,說不出是愛還是恨。
祁薄言:“他說他對我媽媽是真愛,可笑吧,他所謂的真愛就是哄著我媽成為了一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那會祁天已經是我爺爺看重的繼承人,連他都要看著祁天的眼色做事,又哪敢來幫我們。”
說到這里,祁薄言還自嘲道:“是不是很狗血,我家那堆破事,比現在的三流狗血劇還狗血。”
紀望臉色難看道:“現在你大哥還敢對你做什麼嗎?這是法治社會,實在不行我們就曝光他,去報警!制造輿論壓力…… ”
說著說著,紀望自己都覺得這話有多無力。
在絕對的強權下,捂住一個人嘴巴,掐住一個人的喉嚨,甚至是壓下一群人的抗議,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祁薄言反手拍了拍紀望的背,安慰般道:“沒事,他就算想對我做什麼,也做不到了。”
祁天于四年前出了車禍,與他同行的祁向南,也就是他們的父親當場死亡,祁天至今還躺在b市的高級私人醫院,成了一個植物人。
他再也做不了什麼,也沒辦法從那張病床上爬起來,折磨祁薄言。
諷刺的是,祁向南和祁天剛出事,祁正松也不知道從哪帶回了他的私生子,還有私生子生的孩子,連帶著祁薄言一起,都作為備選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