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望終于看了祁薄言一眼,看那俊秀的側臉和柔軟的長發,動人的旋律和迷人的眼睫。
他感覺到一陣無可救藥的心動,他曾經這麼深愛的一個人,叫他如此難過,可他卻不能選擇立刻不愛他。
如果愛情里有一個開關就好了,只要關上,就能輕松收回一切的感情。
要是有這種東西,紀望愿意拿一切來換。
祁薄言哼完旋律后,對紀望說:“哥哥,你以后想做什麼?”
紀望沒理他,祁薄言卻不在意:“我想當一個歌手,只唱我想唱的歌,然后把你的名字,藏在我每段旋律里。”
情話很動人,卻沒有溫度,假的東西再甜,吃到嘴里也是苦的。
祁薄言感覺到紀望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也不在意,他放下吉他,從懷里掏出一朵花,不知道從哪采的,藏在衣服里好一會,現在變得蔫巴巴的。
“好像在一起這麼久,沒給你送過花。摘下來的時候很好看,現在怎麼成這樣了。”祁薄言自言自語,把花放在了長椅的中間,他和紀望的距離。
“我馬上就生日了,哥哥有沒有想送我的東西?”
五月十四,祁薄言的生日,紀望早就提前一個月開始準備的禮物,一雙由他精心制作的對戒,為此他融了父母留給他的長命鎖。
現在紀望對父母很抱歉,因為他用了他們的遺物,卻不會把戒指送出去了。
第45章
紀望出院那天,正好是祁薄言的生日。他放任對方跟到了自己家里,屋子還是半個月前他離開的樣子,祁薄言已經叫人來打掃過了。
紀望回房,床頭柜上還放著兩個小盒子,是紀望準備的禮物。
沒想到不過短短十來天,就已物是人非。
祁薄言坐在客廳里安靜地等紀望換好衣服出來后,才輕聲重復:“哥哥,今天是我生日。”
紀望抓了把頭發,還沒答話,門鈴就響了。門外是外賣員,紀望今早就下了單,預估了下午出院的時間進行配送,他開門接過外賣,從保溫冰袋里取出蛋糕盒,小而精美。
自從紀望接過蛋糕后,祁薄言的眼睛就越來越亮,最后難得露出了開心的笑意來。
他把紀望看了又看,到底沒敢快樂得太囂張,而是湊到了紀望身邊,看那蛋糕。
是祁薄言喜歡的口味,雪白的蛋糕表面,中間勾畫著一顆大蜜桃,插著塊寫著生日快樂的巧克力。
紀望把蛋糕放下,進廚房裹上圍裙煮面。祁薄言巴巴地跟著:“你身體還疼吧,要不點外賣吧。”
紀望于繁忙中終于開口說了句話:“沒事。”
確實沒事,一碗面做得很快,算不上豐盛。端出來后,祁薄言卻很心滿意足,還問:“只有一碗嗎?”
紀望沒什麼表情地嗯了聲:“你吃。”
點蠟燭許愿,紀望配合地給他唱了生日歌,一切都那樣平和,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切都只是單純地給祁薄言慶生,祝福對方十九歲生日快樂。
隨著蠟燭吹滅,紀望看著對面閉眼許愿的祁薄言,他喜歡的,陪伴了一年十個月的男孩。
他想給個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
“生日快樂。”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紀望也許會加上一句,我的寶貝。
有對比才能覺出難過,一些能做的事情不能做,一些能說的話語不能說。
祁薄言睜開眼,他眼睛潤著一層水光:“哥哥,我許好愿了。”
紀望點頭,似話家常般:“所以現在,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嗎?你那麼做的理由。”
祁薄言知道他在問什麼,一瞬間便灰下了臉色,好像他比紀望還不愿意談包廂里發生的事情。
紀望鎮定地注視著祁薄言,看起來好像他很冷靜,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沒有,他的手藏在桌下,緊緊扣在一塊,用力得直抖。
他慢慢哄著祁薄言說話,心里酸成一團,如果祁薄言不想編個理由,他幫著編也好。
紀望清楚如果旁的人知道他在這段感情里的做法,都會覺得他賤。
但是紀望不想管別的人,他如同即將墜入深淵的人,企圖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要祁薄言說出來。
祁薄言盯著那塊生日蛋糕:“我說過了,我不能讓家里人知道我們倆的關系,所以我故意裝作不在乎你。”
“還有任燃,他故意把你找過來,就是想讓我們分手!他是我哥那邊的人,你不要太信他。”
紀望沒說話,沉默著聽,可眼里的情緒是那麼明顯,祁薄言冷下臉:“你不信我。”
“你覺得你說的那些話合理嗎?”紀望說:“就算不是我,讓其他人聽了,他們也…… ”
“關其他人什麼事?我就是在問你,你信不信我!”祁薄言啞聲道。
他久久沒能等到紀望的答案,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道:“既然你不信,那你為什麼還要問!”
紀望呼吸急促道:“因為我想給我們一個機會!”
祁薄言猛地站起身:“你根本不是想給機會,你只是想責怪我,怨恨我!”
“我一直在跟你道歉,你要我說多少次對不起才能原諒我,或者你也罵我,你去跟任燃說我惡心,是個不懂愛的怪物,這樣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