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薄言,那不叫愛,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紀望一字一句道。
祁薄言一雙拳握緊了,青筋畢露:“我懂,我愛你,我知道我愛你。”
紀望不想與他爭辯了,祁薄言還要解釋:“包廂里那個人是我哥哥,我家里的關系很復雜……所以我們的關系不能被他發現,我才……”
“你才羞辱我,踐踏我的自尊心,是為了保護我?”紀望甚至都懶得作出生氣的模樣,他語調輕得仿佛在笑,這也的確是很好笑的理由。
祁薄言仿佛抓了狂:“我根本不知道你會出現在那里!”
紀望冰冷地說:“祁薄言,你不能在捅了別人一刀以后,又無辜地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逼別人原諒你。”
祁薄言面上露出叫紀望看了可憐又可恨的表情。
紀望卻不再心軟:“你知道整件事,我最惡心的是什麼嗎?”
“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真話。你不是omega,卻裝作omega來騙我。”
“你對傷害其他人沒有基本的同理心,對感情也沒有基本的道德。”
“祁薄言,你就是個怪物,裝得再像,你也不是正常人。”
他幾乎要將所有的怒氣和背叛,化作言語上尖銳的刀,叫祁薄言遍體凌傷,看對方痛苦的樣子才能解氣。
可與此同時,他一樣感到痛苦,他傷害祁薄言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凌遲在自己身上。
這就是他和祁薄言最大的區別。
祁薄言認為今天所有的過錯,都是因為他聽見了全程。
可是他不知道,如果真的深愛一個人,又怎麼會那樣侮辱他。
祁薄言猛地站起來,難堪又受傷,紀望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的重話,他接受不了。
他在病房里轉了幾圈,步子踏得極重,就像宣泄無聲的火氣,很快他來到紀望的病床前:“你還在氣頭上,我們之后再談。”
紀望閉上眼,如果他能翻身,他現在一定會轉過去背對著祁薄言。
病房門開了又關,祁薄言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紀望不清楚自己有沒有睡著,他只覺得累和疲倦,精神瀕臨崩潰,肉體茍延殘喘。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有人來到他的病床前。
是任燃,他雙眼紅腫,坐在床頭,難過地望著紀望。
紀望想笑著說自己沒事,他笑不出來,他也的確裝不出沒事的模樣,所以他沒說話,厭倦地閉上眼。
任燃低聲說:“望哥都是我的錯。”
任燃:“祁薄言一開始以為…… 你是我的alpha,所以才來故意接近你的。”
聽到這個事情,紀望沒有感到意外或者震怒。
可能情況再差,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了,裝omega,帶有目的性的接近,背后的羞辱,以及…… 紀望睜開眼,目光落在了任燃脖子上還未拆掉的紗布。
他輕聲說:“夠了,任燃。”
“我這次……是真的清醒了。”
第44章
即使明白任燃的出發點是為了他好,可是現在紀望只要看到任燃,就能想起這一段失敗至極的感情,以及自己愚蠢透頂的過去。
就像受傷后的自我保護,下意識想要規避一切關于那些記憶的觸發點,無論是物還是人。
雖說這對任燃不公平,可是紀望現在更想一個人待著,他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但他沒辦法做到完全的客觀。
在拒絕任燃數次過來陪護后,任燃好像懂了他的意思,便再沒出現過。
與任燃相比,祁薄言顯然沒有更高的覺悟。他仍舊時時過來,同紀望說話,送花送果送親手煲的湯。
無一例外都被紀望丟進了垃圾桶,祁薄言臉色一日比一日地難看。臉上的傷也不去處理,從來都很心疼他的紀望卻問也不問一聲。
博取同情的如意算盤沒打響,祁薄言沒招了,只能默默地過來守在病房里,兩人就似在玩誰先開口說話誰就輸的游戲。
可惜紀望沒打算同祁薄言玩,祁薄言下次再來,病房里已經沒人了。
紀望換了家醫院,換了間病房,為了清凈日子,他托當時遠在b市念書的宋格,讓人幫忙聯系家里做醫生的親戚,行了方便。
他很少拜托別人這種事情,把宋格嚇了個半死。
好友在電話里憂心追問,以為他生了重病,最后得知紀望真實病情時,才松了口氣,轉日就幫紀望處理好轉院的事,并在微信留言:“你不是喜歡動手的人,是不是有人欺負我兄弟了?”
紀望好笑地問:“怎麼,你要飛回來幫我出氣?”
宋格:“我可以幫你聘十八個大漢,去把欺負你的人收拾一頓。我自己就算了,我一個bata,你alpha都打不過,我去豈不是找死。”
托宋格的福,紀望的心情稍微好上些許,但這點快樂如泥入海,很快就被負面情緒掩得一干二凈。
宋格說,紀望,要是在c市真的很不開心,就來找我吧,我們可以一起住段時間。
這個提議讓紀望很心動,他現在大三,大四便可以直接去實習,也許能離開這里,去一個新的環境繼續生活,那里還有宋格。
這個念頭一旦落下,就如扎根般瘋長,紀望甚至打開手機,開始看起機票。
一次戀愛的失敗不能擊垮他,但能讓他暫時很想逃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