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死死反扣著雙手壓在墻上,混亂間他聽到了祁薄言含糊的聲音喊著:“別動他,都松手。”
這時那道和祁薄言相似的嗓音再次響起:“送到警察局去,以傷害omega的名義起訴,告訴陳局,好好招待這位朋友。”
紀望沒有掙扎反抗,一拳過后換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窒息感,他發不出聲,喘不過氣,祁薄言何止踩爛了他的心,還踏碎了他的脊梁骨。
他猶如困獸,怒火幾乎熬干他自己,雙眼刺痛,卻又流不下一滴窩囊淚。
紀望被人推搡著,帶出了包廂,他聽見任燃在喊他的名字,驚慌失措,而紀望已經無力回應。
他的魂魄好像已經離了體,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在警察局里,紀望果然被好好照顧,他被當作罪大惡極的犯人般用手銬吊著審訊,暴力毆打的部位盡數藏在衣服所看不見的位置。
紀望咬著牙挺著一口氣,沒有求饒,沒有痛哭。到后來審他的那個人都驚嘆地拍著他的臉:“你們alpha身體夠硬啊,這麼打都扛不住。”
他咽下了嘴里的血腥味,閉上眼。或許他該感謝這場毆打,起碼身體的痛楚暫時掩蓋了精神上的折磨,他不會再回憶起包廂那一切,那每句話。
就像是被人從一場大夢里揪出來,揍清醒了,痛明白了,如同自我懲罰,他必須面對現實,看清一切。
手上被銬著的地方磨出血來,就在紀望以為要在這里呆上一夜時,審訊室的門被猛地推開。紀望被帶了出去,他走不動路,幾乎是半昏迷地被架出房間。
大概以為他已經昏了過去,他聽見來的人對審訊他的人說:“你還真動手了啊,聽說上級電話都打過來了,陳局都嚇死了。
”
“什麼鬼,不是陳局說好好招呼的嗎,這他媽神仙打架我們遭殃啊!”
“誰知道啊,聽說都是祁家人……”
后面的話紀望就沒聽見了,他徹底地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人已經身處病房中,空氣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一雙手腕纏滿了紗布,臟腑處隱隱做痛,病床前趴著一個人,長長的頭發散在雪白的被單上,安靜沉睡。
紀望冷漠地看著床頭的祁薄言好一會,忽然伸手抓住這人的頭發,狠狠往后一扯。
過大的動作牽連到了他的傷處,紀望把疼痛強壓下去,喉間卻嘗到了血腥味:“誰讓你在這里的。”
被粗暴的拉扯驚醒的祁薄言惶然睜開眼,他看起來比紀望還像病人,紀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總歸時間不長。
可是在這短短的時間里,祁薄言眼眶凹陷青黑,被毆打的傷處沒有處理,已經腫脹到半邊臉頰都扭曲的程度,真是一張難看的臉。
看起來祁薄言才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審訊的犯人。
紀望的手慢慢施力,祁薄言蹙眉忍著,沒讓紀望松手,而是小聲說:“你肋骨裂了,醫生說你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現在身體要緊,先躺下好不好。”祁薄言輕聲哄,慢聲勸,紀望猛地松開手,像甩開垃圾一樣,揮開祁薄言的發。
幾根斷發纏在了他的指間,足以證明他剛才有多暴力。
紀望確實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可是比起身體上的,他更無法忍受現在還敢出現在他床前的罪魁禍首。
“滾吧,在我動手之前。”紀望疲倦道。
祁薄言的手指落在了他胳膊上,那里遍布淤青,叫人幾乎都不敢觸碰,他顫聲道:“對不起,我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出氣,那些對你動手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祁薄言眼神陰郁,語氣兇狠。
紀望幾乎要笑出來,那最該不能放過的是祁薄言他自己,何況紀望得有多蠢,才會到現在還敢相信祁薄言。
他睜開了遍布血絲的眼:“怎麼?發現不能再玩弄我了,覺得很可惜?”
“也對,畢竟一個賤得愿意被人上的alpha太少有了。”他的言語充滿了不在乎與自鄙。
祁薄言眼眶紅了:“你不賤,不要這麼說自己。都是我的錯,哥哥你打我吧,我一定不會躲。”
紀望呼吸急促:“你滾吧,算我求你了。”
“這段時間就當我蠢,我被你騙也騙了,玩都玩了,現在玩不下去了,你就該識相點離開我的生活。”
祁薄言握住了紀望的手:“我沒有玩你,都是任燃故意把你帶到這個包廂!他……”
啪的一聲,祁薄言的話斷在了嘴巴里,紀望一耳光的力道不重,可足夠讓祁薄言疼。
紀望啞聲道:“都到現在了,你還敢把事情推到別人身上。”
他像是第一次才看清這個人,當深愛的濾鏡褪去,這人的所有缺點和負面才暴露眼前:“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我怎麼會愛上這樣的人。”
他大感荒唐的語氣,讓祁薄言身體直顫:“我說了,在包廂那些話都不是我的真心,我怎麼可能把你讓給其他人。”
紀望頭疼欲裂:“是啊,因為他們不知道你是個該死的alpha,就像狗一樣,被尿過的地盤,誰都別想來踏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