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琦紅一愣:“宛言退了圈子以后,幾乎和所有人都斷了聯系。我找過她,可惜沒找到。”
祁薄言垂眸,手指勾著吉他的琴弦,沒有彈,而是狠狠地勒進指腹的肉里,自虐地用力。
沒等他折磨那根琴弦,祁薄言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撞了一下,紀望正換了個姿勢,也不知道這下碰撞是否故意為之。
鄭琦紅又問:“小祁喜歡林宛言嗎?很少見在你這個年紀有喜歡她的。”
祁薄言松開琴弦,以放松又不著調的語氣說:“喜歡啊,她長得那麼好看。”
這話張慕先也贊同,他比祁薄言要大上十歲:“對啊,我第一次在電視上見到她的時候年紀還小,就那會我都覺得她太漂亮了。”
“是那個年代多少人的夢中情人啊。”張慕先感慨道。
祁薄言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終于彈起了自己新專輯的曲子,紀望才偷偷地把目光放在祁薄言身上。
時間漸晚,祁薄言早就把吉他遺棄在一旁,躺在涼席上看星星。
其他人都在閑聊,他都沒參與。
還是段音宇發現他先睡著的,段音宇壓下聲音說:“祁哥睡著了,我去給他拿件外套搭一下。”
張慕先:“要不叫醒他,大家睡覺吧。”
紀望問:“房間要怎麼分?”
張慕先說:“琦紅姐當然是自己一間,小段一間,我和你一間,讓小祁自己一間也行。”
紀望猶豫了下,張慕先又說:“不過我覺得你們兩個alpha一起睡更合適點,我晚上經常起夜,可能會吵到你。”
段音宇噗噗地笑:“張慕先,你是不是腎不好。”
張慕先對段音宇這個小兔崽子實在沒辦法:“注意尺度,我們這是老少皆宜的綜藝。
”
紀望接受了這個安排,他說:“你們先回房睡吧,我在這坐一會。”
張慕先點頭,鄭琦紅年紀大,已經熬不住了,早已洗漱進了房。
段音宇拿了件外套過來,給祁薄言蓋。
一天拍下來,鏡頭的分量已經夠了,江導便讓其他的工作人員解散,去別的地方休息。
這個獨棟太小,工作人員不可能住這里。
江導雞賊,定了島上唯一一家酒店,住宿條件比嘉賓好得太多。
人潮散去,院子里再次安靜下來。節目組沒有換手機給他,他只能無聊地坐著看星星,等待著祁薄言醒來。
然后他聽見了隱約的啜泣聲,來自他的身旁。
紀望緊張地望去,卻發現祁薄言沒有醒,淚水從他緊閉的雙眼中涌出,沒一會就淌滿了整張臉。
紀望伸手推他的肩膀,聲音緊繃得直抖:“祁薄言,祁薄言你醒一醒!”
祁薄言被他晃醒了,猛地睜開眼。
他眼睛濕潤著,目光迷蒙,沒從夢中醒過來的模樣。
紀望壓低了聲音:“祁薄言,你做噩夢了嗎?”
祁薄言緩緩閉上眼,似要再次回到夢中:“是噩夢……但是夢到紀望了,就不是噩夢了。”他尾音幾乎低得聽不見,叫紀望得靠近了,才艱難地分辨出來。
聽清祁薄言說什麼的那刻,紀望花費了許多力氣,才逼得自己坐直身子,遠離祁薄言。
過了一會,他伸手把祁薄言身上的外套拉了拉,蓋住了對方露出來的手臂。
又過了一會,他聽見了祁薄言沉沉的呼吸聲,才慢慢地,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祁薄言的手邊,指尖相碰。
就像是一場無人知曉,隱秘的放縱。
第32章
夜深人靜,蟬鳴陣陣,破壞這份寧靜的是纏人的蚊子。紀望拍死了好幾只后,決定叫醒祁薄言,不然再待下去,他怕他一會貧血。
推了祁薄言好幾下,都沒有動靜,不知怎麼會睡得這麼死,是今天太累了嗎?
猶豫再三,紀望伸手把人抱了起來,祁薄言比他想象的要輕一些,不過抱著還是很吃力的,畢竟是個alpha,有身高有肌肉。
但除此之外,這具身體好似一絲多余的脂肪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了明星要形象管理,為了上鏡好看,所以節食減肥。
今天也是,節目組不讓祁薄言吃,這個人還真就不吃了,看起來不大在乎,就像習慣如此。
仗著自己年輕,就糟踐身體,真煩人。
煩人精的手纏到了他脖子上,并睜開了雙眼,紀望停住腳步,垂眸望進了對方毫無睡意的眼里:“你耍我?”
祁薄言不知悔改:“怎麼會,我沒想到哥哥會把我抱起來?”
本來就很沉,紀望抱得吃力,他低低吐了口氣:“自己下來,別逼我摔你。”
祁薄言意外地沒有糾纏,從紀望身上滑了下來,彎腰拿起了吉他,率先朝前走。
紀望揉了揉因為用力過度而酸疼的手臂肌肉,拿起掉在一旁段音宇的外套,跟著祁薄言上樓。
祁薄言先進的屋子,洗漱過后,便老實地上床睡覺。紀望本還防備著這人可能會把攝像頭都擋住,趁機做點什麼。
如今看來,倒是他想得太多。
等真躺在床上了,困意就迅速襲來,睡前紀望腦子里有一個疑問未曾散去,那就是祁薄言到底夢到了什麼,才哭成這樣。
一夜無夢,第二日清晨,紀望是被屋外江導的大喇叭吵醒的,他通知每位嘉賓十五分鐘內在院子前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