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用這種方式回報你。”
“那下次不要這樣了。”李郁澤說:“就算想要幫我煮粥,也要等天亮之后再去買材料。”
賀知秋說了聲:“好。”
李郁澤不聲不響地拋棄了砂鍋,極為自然地換了個話題,問道:“劇組的生活怎麼樣?”
“挺好的,導演也很厲……”賀知秋話沒說完,就聽對面傳來一聲巨大的開門聲,緊接著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興奮地喊:“哥!哥!我找到原因了,我知道那個砂鍋為什麼不能用了!”
李郁澤臉色一變,剛剛還淌水的眼睛瞬間結上冰碴,陰森森地往后瞥了一眼,掛斷了視頻。
孟林手上舉著一塊電路板興沖沖地跑進來,看到李郁澤恐怖的表情又蔫噠噠地退了出去。
賀知秋捧著手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等了一會兒,發了條短信問道:砂鍋能用了嗎?
十分鐘后,李郁澤才回了句:能用了。
作者有話說:
第24章
賀知秋還是有些擔心他的胃,怕他自己做不好,越吃越疼就糟了。
于是把魚片粥的做法又詳細地說了一遍,才放下手機。
這會兒窗外正下著雪。
室內的溫度又低了幾度。
賀知秋走到房間門口把空調的溫度調高,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日歷,二月上旬已經快過完了。
《平沙》的拍攝周期很長,不少演員都要在劇組待上四五個月,工作人員待得更久,將近八個月的時間都要往返各個地方拍攝取景。
再加上演員這種職業本身就沒有節假日可言,所以春節那天,能回家的也就沒有幾個了。
導演平時看著嚴厲,過節那天卻很隨和。
不僅豪氣地請了劇組所有人員一起去飯店吃了頓火鍋,還難得說了幾句場面話,夸了夸平時被他罵慘了的各位演員。
說到賀知秋的時候還跟他碰了杯酒,語重心長地說:“好好演,以后有出息。”
賀知秋感激地笑了笑,喝完了整整一杯。
他酒量一般,紅酒還能喝幾口,但導演跟他喝的是白酒,就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飯店里吵吵鬧鬧的都是劇組的人,賀知秋坐在人堆里,一會兒傻乎乎地跟著大家笑,一會兒又安安靜靜地看著煮沸的火鍋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朵里傳來了一聲聲歡樂的倒數。賀知秋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的煙花,踩著午夜的鐘聲,給李郁澤發了一條新年快樂。
幾秒鐘后,李郁澤也回了他一條,新年快樂。
如果說美好的時光是短暫的。
那導演稍縱即逝的笑臉,就讓這份短暫來得更加真實。
第二天,大年初一。
當所有人還沉浸在昨天的酒局中時,導演已經拿著劇本板著臉,進入了工作狀態。
今天這場戲是在男主家里拍的,制作組大氣,直接租了當地最著名園林景點,充當男主角的宅邸。就是此時冰天雪地有點蕭條,只能拍一些室內的場景。
高奎裹著一件黑色羽絨服坐在一扇小窄門的門口,手里抱著一個暖爐,旁邊還放著一個電暖氣。
見賀知秋從遠處走過來,沖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坐。
難得今天有他們兩個的對手戲,賀知秋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向高奎請教一些表演上技巧。
高奎倒是知無不言,說著說著還遞給他一把瓜子,問他吃不吃。
賀知秋說不要。
高奎抻了個懶腰也不吃了,跟助理要了一杯解酒茶,漱了漱口。
他昨天沒少喝,今天還沒緩過來,就被迫開工了。
所以滿腹怨言,嘮叨著:“牧導就是不會體諒群眾的辛苦甘甜,大年初一休息一天怎麼了?你看看這一個個沒精打采的,不廢他幾百條鏡頭,他就不知道什麼叫勞逸結合。”
賀知秋一邊聽著高奎吐槽,一邊看了看周圍的工作人員。
確實,大家的狀態都不怎麼樣。
不少演員都裹著厚厚的冬衣坐在電暖氣旁閉目養神。
平時風風火火的工作人員說起話來也都有氣無力。
除了鏡頭前的女主角還算有點精神,結果一條拍完,趕緊揉揉了后頸,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宿醉。”高奎說:“就這就是宿醉。”
“昨天每個人都跟他喝了那麼多酒,他倒是千杯不醉,都考慮一下別人的酒量如何。”高奎問賀知秋:“你怎麼樣,早上起來頭疼不疼?”
賀知秋說:“有一點。”
他喝得少,所以不太嚴重。
“對嘛。”高奎說:“這圈子里除了李郁澤能跟這老頭碰幾杯,根本沒有別人能喝過他。”
聽到李郁澤的名字,賀知秋明顯一怔,問道:“李郁澤……酒量很好嗎?”
高奎說是,但一口解酒茶下肚,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立刻說:“不過偶爾也會喝醉。”
賀知秋的關注點倒是沒放在這個上面,而是問道:“那他的胃不好,是因為喝酒引起的嗎?”
高奎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李郁澤跟賀知秋現在進展了哪一步,他工作忙起來沒日沒夜,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去關心朋友的感情問題。
不過賀知秋既然問了起來,他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