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郁澤應了一聲,再次伸手,正式對賀知秋說:“好久不見。”
這四個字像是把賀知秋釘在了原地,他怔怔地看著面前那只修長好看的手,遲疑了幾秒,才緩緩握了上去。酒店的燈光耀眼,剛好照在李郁澤的無名指上,那上面套著一枚銀色的指環,沒有多余的設計,也沒有夸張的點綴。
看起來毫不起眼,卻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枚,結婚戒指。
賀知秋飛快地眨了兩下眼睛,瞬間清醒過來,笑著說:“好久不見。”
李郁澤面上不顯,手上的力氣卻重了幾分,賀知秋掙脫不不開,只好繼續笑著,扯開了話茬。
他說了什麼,自己也不記得,無非就是重復著多年不見。
“你過得不好。”李郁澤等他說完,才淡淡地開口道。
“啊?”賀知秋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過了幾秒,才察覺他們的手還握在一起,李郁澤的食指輕輕地蹭過了他的掌心,摸到了他深刻的掌紋。
沒人注意到賀知秋的掌心很糙,他這些年經歷很多事情,過得確實不算太好。
但嘴上卻溫柔地說:“挺好的。”
他又看了一眼李郁澤手上的戒指,強行掙脫了他手掌,禮貌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同學會進行到九點鐘,還沒有要散的意思。
不少人想趁著這次機會和李郁澤套套近乎,排著隊跟他碰杯,順便簽名留念。孟林始終站在李郁澤旁邊觀察他的表情,只要看到他眉眼間有一絲的不耐煩,就會上前阻攔,不讓別人再靠近了。
他們是江呈邀請過來的,但人到了之后,江呈卻沒有過來打招呼。
他惹不起李郁澤,更不想站在李郁澤身邊,被奪去主角的光彩。最后干脆先走一步,聲稱還有通告要趕,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讓所有曾經認識他們的人,都看到了賀知秋不如他的樣子。
江呈走后,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回去了。
許藍嵐忙著跟多年未見的姐妹告別,陶央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找到賀知秋,只好先聯系了代駕,又去了衛生間。他剛才就覺得賀知秋跟李郁澤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陌生。
小岳到底是拖著化妝箱過來的,不過這種場合沒她什麼事,一直坐在角落里吃蛋糕,剛吞下最后一口,就看到李郁澤朝她走了過來。
“要回去了嗎?哥?”小岳急忙擦了擦嘴,站起來說。
李郁澤隨口應了一聲,走到小岳身后,打開了化妝箱。
化妝箱里什麼都有,滿滿當當的都是小岳的家當。
李郁澤在里面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支護手霜。
他盯著這支護手霜看了有一會兒,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想丟回去,又下意識地握住手掌撈了回來。
小岳不知道他拿著護手霜做什麼。
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他隨手把這支護手霜,放在了一個沒喝完的紅酒杯旁。
作者有話說:
第5章
陶央找到賀知秋的時候,代駕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雙方約好了時間,還剩下幾分鐘的空閑。
賀知秋沒在衛生間,而是站在休息區的落地窗前往下看。他的手機關了靜音,沒注意到陶央打來的電話。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兒?”陶央點了一根煙走了過去,站在賀知秋的身邊。
賀知秋沒說話,安靜的看著窗外,剛剛跟李郁澤握過的那只手,始終緊緊攥著。
過了幾秒,賀知秋突然問了陶央一個問題,“你說……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些事情嗎?”
陶央說:“肯定能啊,畢竟人的記憶有限,只會記得比較重要的事情。”
賀知秋問:“什麼算重要的事情?”
陶央思考了幾秒:“太多了,關于友情啊,愛情啊。無論好的壞的,總之讓人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的那種,都是重要的事。”
賀知秋說:“那你心里,有始終忘不掉的人或事嗎?”
陶央說:“當然有,每個人都有吧。”又不解地問:“你到底怎麼了?從進入這個酒店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
賀知秋沒想到自己表現的那麼明顯,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沉默就是搖頭,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跟我說的?”陶央不滿意他的回答,皺著眉問。
他沒見過賀知秋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明明嘴角掛著笑,眼睛里卻沒有光。雖然經歷了很多變故,但此時此刻的賀知秋,根本不是陶央認識的賀知秋。
他所認識的賀知秋陽光開朗,遇到任何事情都積極向上。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經歷那麼多事,再次見面的時候,賀知秋依舊揚著燦爛的笑臉,對他說自己又回來追求夢想了。
可眼下這幅樣子,明顯藏了心事。雖然他極力的想要把這份情緒隱藏起來,但依舊沒能逃過陶央的眼睛。
恐怕跟李郁澤有關。
陶央篤定地想。
雖然李郁澤一副不認識賀知秋的樣子,可他們之間的氣氛,莫名地奇怪。
“李郁澤……真的不記得你了嗎?”
賀知秋一怔,攥著的那只手也跟著藏到了身后。
“記得吧?”陶央說:“他看你的眼神明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