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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繼辛說道:"半個月太久了,給你一個星期,這邊要安排工作了,快點滾回來。"
夏星程說:"好吧。"
掛斷電話,他把手機扔在腿上,抬起手臂擋住眼睛嘆一口氣。
楊悠明對他說道:"黃繼辛說的也沒錯,你還年輕,這幾年肯定要辛苦一點。"
夏星程小聲說道:"我不是怕辛苦,我是舍不得離開你。"
楊悠明安靜地開了一會兒車,說:"我陪你回去。"
夏星程卻是吃了一驚般說道:“你當然要陪我回去,難道你打算不陪我回去?”
楊悠明笑著對他說:“沒有,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開了一個多小時高速進入臨近的城市,駕駛汽車熟悉地在街道穿行。
夏星程問他:"你經常回來?"
楊悠明說:"一個人無事可做的時候會回來看看。不算頻繁,但我走過的路會認得。"他說的時候,微笑著看夏星程一眼。
夏星程看著車子駛入市中心一條狹窄的小巷子,人和車逐漸變得少了起來,楊悠明繼續往里開,穿過小巷子進入一條相對都只有單車道的道路,路兩旁的行道樹長得很茂密,大樹后面是一棟一棟的小樓,幾乎沒有商鋪,偶爾有環境清幽的酒吧和咖啡館。
楊悠明一邊開車一邊對夏星程說:“這里有幾棟都是民國時候的建筑了,但是大多是私宅。”
夏星程聽他說著,看車速逐漸減緩,最后在路邊一道鐵門前面停下來,楊悠明拿了車上一個小遙控器按了一下,兩扇鐵門漸漸往兩旁退開,直到足夠汽車駛進去。
鐵門后面是一棟三層小樓,青瓦尖頂,暗紅磚墻,木頭的門窗。
楊悠明將車停在了小樓前面,鐵門在他們身后漸漸合上。
“到了,這里就是我家,”楊悠明對夏星程說道。
夏星程還在從車窗張望那棟房子。
于是楊悠明先下車,走到汽車尾部打開后車廂,幫夏星程把箱子提出來,他自己的行李則不多,只有一個背包。
現在已經快五月了,在南方的一些城市,只要是晴天,街上的行人都已經開始穿短袖。
夏星程打開車門跳下車來,剛好小樓一樓的大門打開,一個頭發已經全白的老婆婆站在門口,笑著說道:“悠明回來啦。”
楊悠明把箱子提上臺階,回過身來對夏星程招招手,“星程過來。”
夏星程連忙朝他快步走過去。
楊悠明介紹道:“田姨,這就是我說要帶來回來的朋友,夏星程,你叫他星程就好。”又對夏星程說:“星程,這是田姨。”
夏星程乖巧地喚道:“田姨好。”
田姨連連點頭,“快進來快進來,怎麼這麼一大早就回來了?”他們出發得早,現在時間還不到上午九點。
楊悠明提著箱子跟夏星程一起進屋,說:“我們走得早,還沒來得及吃早飯,還有東西可以吃嗎?”
田姨連忙說道:“當然有,我馬上去給你們準備。”說完,就踏進了一樓左側的房門里。
夏星程一進屋就忍不住到處打量,大門進來是個門廳,正對大門便是通往樓上的樓梯,門廳左右各有一扇門,都是木頭門,刷著紅色的漆,那樓梯和扶手也是木頭的,同樣是暗紅色的油漆,而墻是溫暖的乳白色,望向房頂會發現還有雕了花的房梁。
楊悠明關上了房門,把箱子放在木頭地板上,攬住夏星程的腰,貼在他耳邊低聲道:“一樓左邊是廚房和飯廳,右邊是田姨住的房間。
”
“你住幾樓?”夏星程轉過頭來問他。
楊悠明回答他說:“我現在住三樓,等會兒吃了早飯帶你上去看。”
因為是臨時準備的早飯,田姨給他們熱了牛奶煮了雞蛋,蒸了兩個凍在冰箱里的包子。
夏星程跟著楊悠明后面去飯廳吃早飯,發現這木頭地板走起來都有些嘎吱作響,吃完早飯上樓梯的時候,響聲就更明顯了,整個樓梯好像都微微有些搖晃。
楊悠明提著箱子走在前面,他在二樓停下來,把箱子放在了地上,打開右邊的房門,站在門口對夏星程說:“這是我家以前住過的房子。”
夏星程走到房門前,突然不敢繼續往里走了,他只是探頭朝里面看。房間依然是白墻和暗紅的木頭窗戶,但是家具和裝飾看起來比一樓還要老舊,床和衣柜都還是木頭的,看表面已經有些掉漆,空氣中也有一種沉悶的氣味,看來是許久沒人住了。
楊悠明對他說:“進去看看啊。”
夏星程被他拉著手走了進去,他看到墻上掛了一幅黑白的照片,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中間的小男孩應該是楊悠明,站在他身后的父母那時候還很年輕,父親高大英俊,母親溫柔美貌。
他抬起頭盯著那張照片看。
楊悠明說道:“這是我們三個人最后的合照,不久之后我爸爸就去世了。”
在這幅黑白照片旁邊是一張彩照,上面是楊悠明和他母親的合照,那時候的楊悠明已經長大了,但還非常年輕,他母親卻明顯老了很多。
夏星程伸手指了那張照片,問道:“這個時候你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