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扇剛剛放到地上,余海陽就從他身后抱住了他。
方漸遠驚慌失措地用力掙扎。
"噓——"余海陽從他頭頂發出聲音,一手摟著他的腰把他騰空抱起,一手輕輕捂住他的嘴,說:"別吵到你媽媽。"
接著,方漸遠被余海陽放到了窗臺上坐下來,他沒有再掙扎,只是微微喘著氣,任余海陽兩只手按在窗臺上,用手臂把他禁錮在中間。
余海陽彎著腰,貼近他面前,小聲問道:"怎麼了?"
方漸遠聞到余海陽身上有酒氣,他身體往后退幾乎貼在了玻璃上,轉開臉不看余海陽。
余海陽于是偏過頭,偏要與他對視,"為什麼生我的氣?"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方漸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根本是沒有答案的。余海陽沒有做錯什麼,只是他自己不自覺的心慌和逃避。
"對不起,"余海陽湊近他耳邊說道。
方漸遠垂下目光,開口說話時的聲音也跟這夏日的空氣一樣黏黏糊糊,"你沒有對不起我。"
"不,"余海陽突然抓起方漸遠一只手,用力按在了自己胸口。
余海陽的胸口溫熱,帶著些潮濕的汗意,這時方漸遠能明顯感覺到余海陽是喝醉了。
緊接著,余海陽又說了一句:"我的寶貝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方漸遠頓時呼吸一滯,甚至仿佛有些微的耳鳴,他不知所措地看向余海陽。
余海陽溫柔地看著他,借著窗戶外面照進來的光線,方漸遠額頭和鼻尖全是汗水。然后余海陽從褲子口袋里掏出被他汗水濡濕了的紙巾,仔仔細細幫方漸遠擦掉臉上的汗水,同時說道:"待會兒回去了再洗個澡,不要跟哥哥生氣了。
"
方漸遠別扭地轉開頭,"誰是哥哥?不要臉。"
余海陽笑了,"不要跟叔叔生氣了。"
方漸遠白皙的皮膚下面透出淡淡的紅。
余海陽把給他擦了汗的紙巾團一團又塞回褲兜里,轉身扛起落地扇直接朝樓上走去。
方漸遠在窗臺上又坐了一會兒,才跳下來跟著上樓。
余海陽把風扇一直給他扛進了房間里放下來,又蹲在地上把插頭插到墻上的電源插孔,伸手按開了風扇。
扇葉一下子開始旋轉,站在門邊上的方漸遠也感覺到了涼風。
余海陽又把壞了的電風扇拖到角落,說:"明天我幫你看看能不能修,今天太晚了,會吵到你媽媽睡覺。"
方漸遠輕輕"嗯"了一聲。
余海陽走到他身邊,抬手貼在他臉頰邊緣,手指揉一揉他耳朵,"不開心就跟我說,不要生悶氣。"
方漸遠悶聲道:"我沒有。"
余海陽的手指不舍地在他耳畔流連,好一會兒才松開了手說道:"晚安。"
方漸遠側過身,看著余海陽從他身邊走出了房間門。
第22章
夏星程感覺到自己越來越難以出戲了,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的身體真的被方漸遠這個人占據了。
方漸遠十八歲遇到了余海陽,第一次喜歡上了一個人,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即便余海陽不在他身邊,他也會隨時隨地想起他,然后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來。
夏星程漸漸察覺到自己和方漸遠一起在這段感情里陷了進去,有時候他看劇本,看見余海陽的名字也會不自覺微笑起來,然后他會抬起頭來尋找楊悠明。
楊悠明并不總是像余海陽的,至少楊悠明看他的眼神就從來不像余海陽看方漸遠的眼神。
夏星程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可怕。
但是拍攝卻意外的順利,有一場戲結束之后,何征坐在監視器前面發愣。
夏星程不知道怎麼回事,走過去問何征怎麼了,何征過了好一會兒抬起頭來,說:“你跟他真的很像。”
何征給夏星程看那幕戲的回放。
夏星程看到屏幕里自己看著楊悠明露出的笑容,瞬間全身汗毛豎起,他都不知道他自己演戲能演到這個地步,神情里那種甜蜜和愛意已經濃厚得快要溢出屏幕了。
明明應該是覺得高興的事情,夏星程卻只是勉強笑著問何征:“行嗎?”
何征站起來,拍一拍夏星程的肩膀,他說:“很棒,真的很棒。”
不知道為什麼,夏星程會覺得何征的語氣里有些安慰的意思,大概何征也知道他的狀態不太對勁,應該及時抽離,但是又不能抽離。
這時候,黃繼辛正好帶著小新人在附近錄一個節目,于是抽出兩天時間順道來探望他。
黃繼辛那天到片場的時候,夏星程正在準備拍攝的一場戲是方漸遠和余海陽鬧別扭的一場戲,這麼說其實也不確切,準確的說,應該是方漸遠自己和自己鬧別扭的一場戲。
黃繼辛到的時候夏星程還沒有開始拍,他看到夏星程拿著劇本一個人坐在旁邊,他將劇本卷起來握在胸前,身體在小椅子上搖搖晃晃,眼神并沒有聚焦到什麼東西上面。
一段時間不見,黃繼辛覺得夏星程的氣質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這場戲是方漸遠的媽媽邀請余海陽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