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吃了兩口便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擦嘴,然后直言不諱道:“我聽說,你有個男朋友。”
顧延舟不太清楚她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女總裁今晚穿得特別正式,白色套裝穿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又冷又生硬。
凱瑟琳手指微微曲起,在桌面上輕敲兩下,然后面不改色地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一句問了之后還沒完了,連珠帶炮地又是幾句:“你了解他嗎?進行到哪一步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顧延舟眉頭一挑,捧著水杯的手抖了抖。
另一邊。
邵司吃過飯,洗了澡,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覺。
“我他媽該不會是習慣了跟他一起睡吧?”
邵司抓抓頭發,看向手邊空蕩蕩的位置,有點頭疼:“……”
然后他踩著拖鞋出了臥室,把李光宗前兩天送過來的劇本搬出來,坐在地毯上挑挑揀揀地看。
將一些已經演過類似形象的劇本排除掉,沒眼緣的也排了,剩下沒幾本能看的。
“這都是些什麼……”邵司又扔開一本,順便拿手機,邊翻聯系人列表邊道,“能不能在劇本上多花點心思。”
他說著,翻兩下翻到某經紀人,給李光宗發過去一條短信:沒挑中,這批劇本都不太行,還有其他的沒有?
李光宗很快回了過來:我覺得那個心理犯罪的就特別棒啊,我還以為你會喜歡,你看了嗎?
邵司:什麼心理犯罪?
李光宗:就是以兇手角度為主要出發點,敘事挺顛覆的,名字好像叫……欲望牢籠。
邵司剛才把刑偵類的全部都扔在一邊沒有考慮,因為他已經演過特警演過臥底,這類題材不想再做嘗試,想試些其他的。
欲望牢籠。
這劇本安安靜靜地蟄伏在一眾劇本下面,只露出了一小截黑色封皮,邵司伸手將它抽出來的時候,壓在它身上的那些“大軍”差點轟然倒塌。
邵司:行,我再看看。
——我好像一個從地獄慢慢爬上來的魔鬼,毒汁纏繞著我的心臟,于是我便一點點腐爛了。我擁有全世界最匪夷所思尖酸刻薄的頑劣,但我看上去像風一樣自由。我好像是自由的。
——但是,如你所見,我不是個好人。
——我不是人。
這是印在欲望牢籠扉頁上的幾段話,也是人物的自我剖析。
邵司順勢往地上一躺,一條腿曲起,舉著劇本繼續看起來:“……有點意思。”
顧延舟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他在玄關處換了鞋,沒走進去兩步,差點踩在邵司身上。
“你躺在這干什麼呢祖宗。”顧延舟蹲下身,伸手彈了彈邵司腦門,“等我?”
邵司看都沒看他,一只手舉酸了換另一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在看劇本。”
顧延舟瞥過去一眼,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欲望”這兩個字,只道:“色情尺度超標的不準接,你要是接了就得做好被我攪黃的準備。”
“……”
邵司看得也差不多了,眼睛有點酸澀,他放下劇本撐著坐起來:“正正經經的罪案劇,顧延舟,你一天天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
顧延舟捏著他下顎,緩緩逼近道:“想你啊。”
靠得近了,邵司聞到顧延舟身上有股酒氣,他鼻子尖,順勢往顧延舟懷里湊,還聞到一點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顧延舟壓著他欺負了一會兒,強迫自己松開他,最后一口親在邵司額頭上:“我先去洗澡……你回床上待著,地上涼。
”
等顧延舟上樓洗澡,邵司還躺在地上遲遲沒動彈,他想了想,最后還是特別小心眼地在朋友圈里發了一條動態,按鍵的時候差點把屏幕都給戳穿。
邵司: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微笑]。
沒過幾秒,評論的人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
李光宗:是我鼻子犯的罪。
柳琪:不該嗅到她的美。
池子雋:擦掉一切陪你睡。
邵司:你們有毒吧。
李光宗回復邵司:不,是香水有毒。
……
邵司被這幫在他評論里隔空K歌的人弄得沒脾氣了。
隔了一會兒,池子雋發過來一條私聊。
【麻辣燙小老板-入店消費五折起】:咋啦哥!
【你邵爹】:……你這破名字什麼情況。
【麻辣燙小老板-入店消費五折起】:生意人,都這樣。是不是很有商業氣息。
池子雋這次過來找他,奔著一個人來的。
“我聽說你跟徐桓揚這兩天有合作啊哥,”池子雋說起來還有點小羞澀,“那什麼,能不能偷偷給我錄個視頻啊,我真的超喜歡他……的歌。”
“行啊,作為回報,你跟我講講,遇到情敵怎麼辦。”
‘戀愛導師’池子雋有點為難:“情、敵?你等等哈,我翻翻書,我好像背過,有期節目里一對嘉賓跟你這情況很像。”
“嗯……這個,對待情敵不能大度,下手要快、狠、準。至于怎樣快狠準你就別具體問了,我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一點,不能讓顧影帝發現,要斬敵于無形之中。不然你們之間的那個……那個什麼來著的,啊,那個信任度,信任度會受影響。他會覺得你不信任他。”
“……”
邵司認認真真琢磨了一下這個‘斬敵于無形之中’,道:“這麼麻煩?”
池子雋:“那我也沒招了,以上幾條建議,已經用盡我畢生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