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入獄,他跟王山的那些事,被媒體扒爛了都。”
他說完之后,又是一頓,繼續道:“況且,邵司本來就是我手底下的人。”
“我不要求什麼,但你要你答應我幾件事情。”李光宗也站起來,他比齊明矮了一截,身形虛胖,樣子也比較好欺負,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堅定,“一,你不能讓他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二,你要照顧好他。”
突然間,身后傳來兩聲敲擊墻壁的聲音。
李光宗回頭,就看到顧延舟倚靠在墻上看著他,手指曲著,還沒放下來。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顧延舟走過去,也蹲下身。知道他尷尬,顧延舟并沒有看他,而是直視前方,等李光宗偷偷摸摸把眼淚擦干后,才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側過頭看他。
偶像就在身邊,李光宗有點手足無措,手背在褲縫處摩擦兩下,局促道:“我……我沒事兒。”
他說完,抬眼看向顧影帝,又是一愣:“您怎麼了?”
顧延舟眼角赫然是一道紅色的印記!
不知道是磕了碰了還是……
顧延舟不甚在意,抬手摁在眼角上:“你說這個?”
李光宗心里已經隱隱有種預感:“嗯……”
顧延舟松開手,道:“你們家邵司打的。”
李光宗:“!”
顧延舟看上去非但沒有因此生氣,相反的,他現在心情好像很不錯:“我把他口罩摘了,他跳起來想跟我決一死戰,我們就打起來了。”
李光宗想了想,覺得盡管聽起來荒謬,但這完全有可能是他家邵爹會干出來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去好好教訓他,太過分了。那什麼,說句不合時宜的話,邵司他人就那樣,這也是跟你熟,要換了是別人……”
李光宗本來想幫邵司洗洗白,然而說著說著,他非常悲哀地意識到一個事實:“換了別人他也會打的。
”
于是他急忙挽救:“不過你相信我,換了別人他下手絕對不會那麼輕!”
顧延舟輕笑出聲:“沒事,你不用在意。”
其實顧延舟剛才沒把話說全。
邵司確實像個炸開的彈藥包,猛地就竄了起來。不過顧延舟順勢攥著他的手腕,而邵司往前沖的力道沒有控制好,直接撲進了他懷里。
顧延舟低頭,在他臉頰上——紅疹子最密集的地方,輕輕吻了一記。
邵司頓時僵住,又聽顧延舟解釋說:“貼面禮。”
“我見識少你不要驢我,貼面需要親?”
“在我這需要。”
然后顧延舟松開手,用指腹蹭蹭他的臉:“別遮了,嗯?我看看,這不還是很帥嗎。”
——邵司后知后覺地給了他一拳。
顧延舟一想到邵司那虛張聲勢的反應,就忍不住想笑。顧延舟笑的時候總是半闔遮掩,然后輕扯起一邊嘴角,有些痞氣。
這笑看得李光宗心尖一顫:媽的我男神渾身上下從頭到腳散發著一個蘇字。
顧延舟下午要拍一個比較大型的場景,他帶著手下的人從路的另一頭殺過來,路的對面是蔣家大伯那一方的勢力。兩撥人馬廝殺一陣,顧延舟自然是敗了北,他身中兩槍,跪在地上。
當他最后一次抬起頭,看見茶樓二樓上,葉瑄坐在窗邊,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這個抬頭的場景,和兩人初次見面交疊在一起。
那時候顧延舟喝醉酒,閑逛到平民區。
他踩在青石板上,提著酒瓶子,沒走兩步,突然想看看月亮。于是他便頓住腳步,看到了對面樓上一抹倩影。
李光宗將目光從顧延舟那身標準的軍裝上挪開——這軍裝他穿著讓人有點把持不住,李光宗怕自己赤裸裸的眼神太露骨,轉移話題道:“我一開始覺得這部片子就是情啊愛的,可是看到后邊越來越覺得……這三個主角互相之間根本就不存在愛情。
”
“他們以愛情為寄托,換給自己一腔孤勇,去反抗他們各自不同的命運。”顧延舟說完,又轉言道,“你呢?舍不得,放不下心,那就繼續留在他身邊。”
李光宗垂下頭,沒說話。
“不過,有個事,我想問問你。”在顧延舟的默許下,李光宗鼓起勇氣張張嘴,“你跟……”
這個“跟”字拖了很長的音。
顧延舟整了整袖口,側著頭問:“嗯?”
“沒啥,”李光宗抿抿下嘴唇,目光閃爍兩下,又重復道,“沒什麼,真沒什麼。”
顧延舟整理好袖口,也不追問下去,他拍拍李光宗的肩膀,說:“我剛進娛樂圈的時候,帶我進圈的導演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你不適合這個圈子,你當不了藝人’。當時我表面上什麼都沒說,但我不信邪。本來沒打算干這行,他這句話算是推了我一把。”
“我確實不太適合當個藝人,做事不會考慮別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什麼事都做得挺圓滿,其實根本不是那樣。”顧延舟說完,看了看手表,“關于這方面,你家邵司跟我正好相反,看著渾身是刺,其實心軟得很。所以先別急著否定自己,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李光宗聽得有點熱淚盈眶:“謝、謝謝。”
“時候不早了,我得下去準備準備,你加油。”顧延舟說著,走到拐角盡頭,又停下來說,“他很需要你陪在他身邊。”
李光宗看著顧延舟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