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瑄練了兩次,都不太能了解這個意境。
邵司看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回去,被顧延舟叫住:“對個戲,女主角的臺詞你記得嗎,不記得現在看兩眼。”
“……記得。”
邵司又說:“能不記得嗎,你們都在那反反復復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于是顧延舟直接走上前,一把將他按在墻上。
再抬眼看他的時候,眼神屹然變了。他現在是一個被人看穿弱點后,暴怒的男人。
邵司只覺得手腕被他按得劇疼,下意識掙扎了兩下,但是被顧延舟眼底的神色感染,他瞬間安靜下來,意識到他們現在正在對戲。
邵司回想起劇本,然后全身心地放縱自己代入進去。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由于雙手被固定住,邵司動彈不得,只能用臉頰去蹭顧延舟的——那是一種危險又親昵的舉動。
邵司看似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很無謂一般,但是隱隱又好像在笑:“你是在沖我發怒嗎?”
顧延舟手背青筋暴起,壓著聲音喊:“閉嘴。”
“我偏不,”邵司又將頭往后仰,離開他,放下親昵的姿態,“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我知道你懦弱、自私,我知道你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邵司說到這里,停頓了很久。
然后他突然笑了,再度迎上去,將嘴唇貼在顧延舟冰冷薄情的嘴角邊上:“……我知道你不愛我。”
等邵司回過神,才驚覺自己都干了些什麼事。
他推開顧延舟,便看到葉瑄站在旁邊,呆若木雞。
正琢磨著該說些什麼好,只見顧延舟指腹抵在嘴角上——他剛剛吻上去的地方,意有所指道:“演得不錯。
”
第三十五章
一天訓練結束,李光宗在車上整理行程安排, 順便給邵司報備一番:“潛伏前兩天全劇組殺青, 我上你微博轉發過了已經……然后過幾天有個大型宣傳會,不能缺席, 得飛趟南楊市,跟歐導也打好了招呼……”
他說著說著覺得不太對勁, 以前他認真報備工作的時候,邵司再怎麼樣也會應幾聲的, 今天卻躺在后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有沒有在聽?”李光宗放下文件, 扭回頭看他,“……爸爸, 你這樣一幅失神落魄的樣子是在干什麼?”
邵司手撐在車窗邊上,有意無意地遮著嘴,半響才回應道:“沒什麼,我就是頭有點暈。”
“……”
“怎麼會頭暈?”李光宗單手扶著椅背,躋身過去,傾斜著身體去探邵司額頭,“該不會發燒了吧?”
李光宗手熱乎乎地。放在邵司額頭上,將他腦袋燙得更加暈沉。況且李光宗有時候說話, 咬文嚼字口音不是十分標準,乍一聽就容易聽岔。
于是邵司一把推開他的手, 回絕道:“沒發騷,謝謝。”
“說什麼呢,古古怪怪的。”李光宗摸摸鼻子坐了回去。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很快便過去, 邵司下車的時候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差點一腳踩空,踉蹌幾步堪堪穩住身形。
李光宗在車里看得一陣心驚:“哎喲我的爹,你可小心點,千萬別摔著。”
邵司詳裝鎮定,頭也不回地沖他擺擺手:“沒事,再見,你早點睡。”
結果邵司回到家,倚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所有情緒悉數泛上來。
最后他索性脫了鞋直接赤腳往地上一坐,抓抓頭發,有些煩躁地想:媽的我是不是太純情了。
之前又不是沒有拍過吻戲,他當初拍《海之子》的時候就跟女演員在水里吻了整整半個小時。不知道NG了多少遍,最后從泳池里爬上來唯一的感覺就是冷。
邵司對吻戲還挺排斥的,其實《緝毒》上次能夠得獎,存在著很多僥幸因素。邵司演技雖好,但是他在‘愛情’這個方面,存在很大的問題,或者說他年紀還太輕,對‘愛’這個字的認識不夠深刻。
導演特意跟他說過這個問題,并且毫不留情地問他是不是沒有愛過人,還指出邵司吻技挺差。
“藝術來源于生活,雖然現在很多公司都不允許藝人談戀愛,但是小司,你聽我一句勸,遇到合適的人就上,”導演最后拍著邵司的肩,語重心長道,“順便好好學學怎麼接吻,你吻戲真的太差。”
……
邵司甩甩頭,直接躺倒在紅木地板上。
他大概是瘋了,不然怎麼會回想起這些。
洗過澡后,邵司脖子上圍著條毛巾赤腳出來,腳陷在羊絨地毯里。他三兩步爬上床,靠在床頭登郵箱。
之前他請的那個私家偵探,跟他說最遲三天就能把所有資料發給他,結果三天之后這人特意用變聲器給他打電話:“親愛的雇主,由于我太高估了自己……您要的資料可能要延期了,請再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人生并不總是一帆風順,往往充斥著意外,可正是這些意外,才讓我們的人生變得更加精彩不是嗎?”
精彩個屁。
邵司聽完他說的話,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下次他絕對要換家偵探社。
然而當他點開文件夾,看到關于周建邦的資料后,打消了這個念頭。
周衛平,曾用名周建邦,三十三年前,是他離開故鄉后來到南揚市打工時所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