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不會離開我的,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陸家輝拼命想用刀接著往邵司脖子上刺。
邵司費力地桎梏住他的手腕,嘴上卻繼續激他:“誰跟你一輩子呢,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你拿什麼養她,你的錢來得干凈嗎,她怎麼會喜歡一個嗑藥販毒的神經病?”
話說得云淡風輕,邵司手上其實愈發使不上力,肌肉酸得幾欲炸裂。
那刀尖離他喉管越來越近,幾秒鐘之后邵司實在崩不住。他最后加重力氣,將陸家輝的手腕往上抬,側過頭朝顧延舟喊:“快點,我沒力氣了,直接一棍子砸下去算了。”
他剛才說這些刺激他,不過也是分散他注意力,讓顧延舟從他身后把他直接干掉。
也許是磕了藥之后,大腦思維變得遲鈍,陸家輝這才后知后覺地往身后看過去。
然而迎面就是一棍子。
……
畢竟是鐵棍,顧延舟不得不控制點力道。陸家輝被打得在原地晃了兩下,他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形,抬手摸摸腦后,摸到一手咸濕。
血腥味從空氣里逐漸彌漫開來。
“你打我?”陸家輝被這鮮紅的血液激得雙眼充血充得更甚,“你算什麼東西,你敢打我?”
邵司從他身后直接踹了他一腳:“他如果算東西,你可真就連東西都算不上了,垃圾。”
誰料這一腳,正好把陸家輝送到顧延舟跟前,兩人頓時扭打起來。
面對陸家輝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顧延舟居然也能應對自如。
——我以前,很混。紋過身酗過酒,劉海留得特別長,還染了色,有耳環,騷黑色的鉆釘。
——整天和人打架,戾氣重得像個野蠻人。
顧延舟在車上隨口說的這兩句話,似乎疊成了景象,同現在的顧延舟交疊在一起。
邵司摸著下巴,心道,確實很能打架。
即使陸家輝像頭暴怒的野獸,嗑了藥之后更是戰斗力爆表像開了掛似的。顧延舟也絲毫不顯遜色,以前應該學過散打,而且經常實踐,一招一式十分隨性,每一擊都相當狠。
干脆利落,不給人留任何余地。
邵司決定回去以后要給李光宗進行實況轉播,告訴他你男神顧延舟……還挺狂野。
幾乎是與此同時——門外響起警笛聲,紅藍交織的車燈照亮了這片夜色。
警察終于來了。
“黃梅梅,小名芳芳,跟陸家輝一個村。兩人同一年考大學,一個考上另一個落榜。”
柳琪當時往外跑,沒跑出多遠,就遇到了警車。通過柳琪給的線索,警方很快查到這個‘芳芳’是誰。
“她落榜之后,跟陸家輝一起來到龍巖,陸家輝念書,她打工。后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兩人分了手。后來因為一場意外車禍,年僅二十幾歲去世。”
王隊把目前知道的情況簡要地跟他們說了:“柳琪跟黃梅梅長得相似,也正因為這點,陸家輝才會不顧一切冒著風險回來。”
二十年前的農村,一對小鴛鴦。
當初是否真是因為芳芳嫌陸家輝窮,才讓陸家輝走上這條彎路,這一切陸家輝閉口不談,他們也就不得而知。
只是如果道德底線出現了偏差,那麼無論是任何原因,也不能成為犯罪的借口。
至此,這個蟄伏在娛樂圈里,以經濟公司為載體,誘導眾多藝人以及投資商吸毒販毒的重大案件終于告破。
公司高層數十名成員悉數落網,更多的‘下家’還在進一步清理中。
明天新聞將會騰出大塊版面以及時間,專門講述這件事情。
想必會引起一場不小的轟動。
畢竟此次事件波及演員二十余名,投資商三十多位,投資商往下那些散賣毒品的小販子不計其數。
而此時,邵司沒空去想這些,連系統激動地祝賀他五年壽命到手的時候,也沒什麼反應。因為他正在警局醫務室里,讓護士幫他簡單給傷口消毒。
長長的一道傷口,在他后腰上醒目又張揚地掛著。
邵司躺在簡易病床上,感覺到衣服被人輕輕撩起,然而撩到一半,受到了阻力。因為皮肉和布料沾在一起,不能直接扯開,會加劇傷口撕程度。
護士側身,從托盤里取出一把小剪刀,細細將傷口周圍的布料裁下來,然后再接著做處理。
顧延舟和王隊趕到的時候,邵司正裸露著脊背,臉埋在枕頭里,腰線干凈清瘦,與臀部連接的那個位置凹凹下陷。
他向來不耐疼,可能因為皮嫩,很多時候比如說劃破皮之類的李光宗覺得是小事,他卻真覺得疼。
“你還好嗎?”顧延舟率先走進去。
邵司聽到聲音,把臉從枕頭里略微抬起來些,剛想客套地說‘我很好’,然而當護士手上用的那把鑷子輕輕用力,將衣料的最后一個邊角撕扯下來的時候,邵司又叫喚了一聲:“疼!”
護士手一抖,把布料放進另一個器皿中盛放,然后道:“不好意思,我盡量輕一些。”
她說完,邵司又重新把頭埋了進去,嘴上說著沒事,手卻是很誠實地緊緊抓著床單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