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對于侵犯隱私的條例并不算完善,比如狗仔成天蹲守,阻礙明星正常生活,犯法嗎?不犯法。
“我們能理解你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但是這種方式實在是不怎麼提倡……”負責問訊的那位警官說,“很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不會往外說的。”
邵司微微閉上眼,然后再睜開:“謝謝。”
兩分鐘后,邵司從問訊室里出來。
李光宗原本手緊張得絞成麻花,腳尖煩躁地在地上一點一點,看到邵司走出來,立馬起身:“怎麼樣啊,該解釋的都解釋清楚沒有?警察沒有把你怎麼樣吧……你不會有犯罪嫌疑吧?”
邵司從李光宗手里接過外套穿上,整衣領的時候順便安撫他:“沒什麼事,你別想太多了。”
李光宗等他穿好外套,又把圍巾遞給他:“你讓我怎麼能夠不想那麼多?啊?!你請什麼私家偵探?玩兒得這是哪出啊你……”
邵司系上圍巾之后,在走廊玻璃門邊上習慣性照了兩下,隨口又給自己艸了艸變態癡漢人設,吟出一句詩來:“愛情,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李光宗:“……”
兩人正準備從安全通道出去,迎面走過來兩張熟面孔。
陳陽、顧延舟。
四個說熟不熟的人此刻面對面,相顧無言。
李光宗有點尷尬,摸摸鼻子:“那個……你們也來配合調查嗎?”
陳陽也很尷尬:“……是啊,履行公民義務。”
又是一陣沉默。
直到李光宗暗暗戳了戳邵司的后背,邵司才出聲說了句:“顧師兄好。”
顧延舟披著一件長大衣,干凈利落,抬眼間神色莫辯,他也微微頷首道:“你好。
”
這時,一位女警察抱著大摞文件走過來:“顧先生是嗎?這邊請。”
顧延舟示意陳陽在這里等他,然后便跟著女警察往問訊室走。
誰知這位女警察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腳步忽然頓住,轉過身又喊:“對了,邵先生,麻煩你也一起過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邵司都快走到門口了,連墨鏡口罩都已經戴上,聞言身形一滯。
李光宗心里又開始小鹿亂撞:“不是都問完了嗎?”
邵司:“……誰知道呢。”
還是那間問訊室,還是那兩位警官。
不過不同的是,這回邵司身邊還坐著一個顧延舟。
那位年紀較老的警官從胸前摘下自己的證件,抵在桌邊,用指腹緩緩推給他們。
隨著推證件的動作,他沉聲說:“不好意思,剛才沒有亮明身份。現在我要開誠布公地向你們自我介紹,我是刑事調查科重案六組組長,我姓王。這次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想找你們幫忙,協助警方破案。”
王警官又說:“這件事情非常復雜,同樣的,也十分危險。當然我們絕對不強求,聽完我下面要說的事情,不管出于什麼考慮,你們都有權利拒絕。”
第十章
王忠,四十二歲,重案六組組長。
這些年,由他查破的各類刑事案件數不勝數。
聽了他這番話,邵司和顧延舟倒是有個相同反應,那就是驚訝。
邵司心說:[聽到了嗎統統。]
系統膩膩歪歪地回應:[聽到了!邵邵,我們的機會來了,我們離活一百年這個夢想已經不遠了。]
[……這個夢想離得還是挺遠的。]
王警官起身,從剛才帶他們進來的女警那里接過文件,厚重的一摞就這麼癱在桌上,發出悶厚的聲響。
一份一份翻開,展現在他們面前的不僅僅是楊茵茵的調查資料,還有很多圈內知名藝人。
每個檔案袋上,都貼著照片和姓名。
邵司一張照片一張照片看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收起眼底震驚的神色,再抬眼時他已經收斂住表情,只流露出幾分困惑。
心里卻逐漸浮現出一個大膽又荒謬的猜測。
“李亞心,霍偉,楊丹丹……”王警官重新坐下來,把證件掛回胸前,開始說正事,“這幾位都是之前落網的吸毒藝人,都認識吧?”
邵司:“認識。”
這里頭有好幾個還是他跟系統抓的。
顧延舟則低垂著眼簾,沒說話。
王警官也不廢話,直切重點:“起初在他們身上,我們只是隱約感覺到有很多疑點。”
“比如為什麼他們匯出去的款都流向海外某個無法排查的戶頭,為什麼他們的供詞如此一致,為什麼他們都提到了一個叫K的供貨人……直到楊茵茵一死,我們才把這些疑點全部串了起來——娛樂圈里蟄伏著一個販毒團伙,我們甚至猜測,這麼多年來,他們已經形成了一種極其成熟的販毒產業鏈。”
女警之前給他們端了幾杯茶水進來,邵司正好口渴,端起水就要喝,聽到‘販毒團伙’這四個字,手沒止住在半空中抖了抖。
這跟他剛才那個大膽的猜測很像,卻遠比他猜測的要來得恐怖。
他以為這充其量就是這幫人集體吸毒,一個傳染倆,可能中間還夾帶著強迫成分。
顧延舟皺皺眉,不懂聲色地把靠近邵司那邊的半條胳膊收回來,以免袖口被他弄濕,還不忘提醒他:“你水灑了。
”
邵司:“……”
然后顧延舟才抬頭問王警官:“為什麼說楊茵茵的死將它們全部串了起來?目前有已經鎖定的嫌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