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如愿找著照片也只好作罷,反正短時間內他實在沒那個臉再去找顧硯第二次。
再見面已經是國慶假期后了。
兩個人說分手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但真要做到老死不相往來卻遠沒有那麼容易,后面跟著一連串的麻煩。
比如他們有共同的好友圈。唐衍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一回來就想把少的這些年都補回來,宅男不宅家了,見天的約人出去玩兒。
顧硯借口工作推了幾次,國慶七天假唐衍組織去Z省泡溫泉他也因為要出差去外地而沒一塊兒去。
次數多了不光是唐衍,其他朋友們也多多少少不高興了,假裝責怪顧硯架子大,不拿他們當朋友。
所以這回唐衍再在群里艾特他的時候,顧硯沒好意思回絕,緊接著便看見沈棲也在群里回了,說出差沒時間。
兩個人在這點上挺默契,盡量避免著讓彼此碰面。
倒不是說還余情未了,怕見了面勾起什麼傷心事,只是朋友們見慣了他倆恩愛的樣子,不相信他倆能這麼輕易斷了,總還喜歡把兩人放一塊兒開玩笑,這讓顧硯多少覺得有些不舒服、不自在。
難過肯定還會難過,一顆真心喂了狗能不難過麼,但既然說清楚了,分手了,就不會再有什麼破鏡重圓藕斷絲連的可能。
人也壓根不需要,一直男,背地里指不定因為終于離開他而怎麼高興呢。
但顧硯沒打算把這事兒拿出來說,說出來有什麼用呢,讓大伙兒都知道他被個直男騙了心騙了身?就沒必要。
給彼此都留下點體面,和平分手,挺好的。
所以那天唐衍問他為什麼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以后也不會跟其他任何人說。
只一個周末,去不了太遠的地方,干脆約了室外真人CS。男人都喜歡驚險刺激的射擊游戲,干完架還能順便吃吃燒烤泡泡溫泉,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硯這回拿出了十足的誠意,提早半小時到的俱樂部,結果有人到的比他還早——譚曉磊已經換好了裝備,正在做。射。擊訓練。
那天包廂里光線昏暗,以至于顧硯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這人只比自己矮了一點點,他戴著護目鏡,上身只穿了件迷彩背心,因為開。槍。射。擊的緣故背后的肩胛骨若隱若現,看起來尤為漂亮。
顧硯朝射。擊靶上掃了一眼,九環九環十環九環……命中率相當的高,一看就是常玩這個的老手。
姿勢標準,又酷又颯。
“顧哥你來啦!”
見著顧硯,他摘下護目鏡,顯得很高興的迎上來,行頭還是那身行頭,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就好像某頭兇猛的野獸一下收拾起了利爪,露出柔軟的肚腹,顯出乖順馴服的一面。
尤其是他那張還沒有顧硯手掌大的臉,實在是極具欺騙性。
顧硯禮貌性的點點頭,坐到一邊的凳子上。“你玩兒你的,不用管我。”
“來一局?”譚曉磊抬了抬下巴,朝他道,“如果我贏了,待會兒你和我組一隊,怎麼樣顧哥?”
瞥了眼時間,短時間內唐衍他們應該不會過來,與其干坐著等,倒不如玩上幾把。
看了譚曉磊頗為精彩的表現,顧硯也確實有些手癢了,于是爽快的答應了:“成啊,你說怎麼比?”
譚曉磊定的是最簡單的規則,一人十。槍,總分高者獲勝。
他倆是一人一。槍交互著打的,分數你追我趕不分伯仲,顧硯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這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很。爽,也很刺激,再看向譚曉磊的眼神時已經不太一樣了。
自從那晚在KTV包廂里加了微信之后,兩人私下聯系過挺多次,不過都是對方主動找上來的,顧硯有時間的時候回幾句,沒時間就擱置著,等空了再說。
但譚曉磊卻好像半點沒脾氣,下一回照舊來找他聊天。
對方藏著點什麼心思,顧硯不可能不懂。只是他以為譚曉磊是朵菟絲花,卻沒想到人其實是朵荊棘玫瑰。還挺讓人意外。
“最后一。槍。了。”譚曉磊挑眉道。
顧硯往計分板上掃了一眼,前面九。槍,兩人的分數竟然一分不差,也不知該說是兩人實力相當,還是該說湊巧。但顧硯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和沈棲交往之后,那些極限運動他基本不玩了,而槍。械類項目沈棲同樣不感興趣,所以他平時也很玩得少了,但到底沒落下,他對自己的實力是很有信心的。
這一。槍顧硯先。射,子彈上膛,他饒有興致的問譚曉磊:“如果都是十分,怎麼辦?”
譚曉磊努努嘴,歪著腦袋像是認真思索了片刻,而后笑道:
“那也咱倆一組。唐衍說了,輸的請吃飯,咱倆強強聯合,狠狠宰他一頓。”
一個男人做這樣的動作其實是很遭人嫌的,但由他做出來卻并不顯得刻意,反倒多了一份少年氣。
這人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
顧硯果斷按下扳機:“可以。”
十分。
“好險。”譚曉磊嘴上這樣說著,手上動作卻絕不拖泥帶水,干脆利落的也扣下了扳機,砰——